该死的郡王(16)
他对着范将军和几位将军愤然道,“若当年听取本王意见,将营妓迁出北境军营安置他处,何来今日之忧?这不是诸位将军当年错误决定带来的后果吗?现在又将所有罪责加在无辜营妓身上,这就是堂堂一营主将当所为?”
“所以更该严肃处理,永绝后患。病疾从女营传出,女营已非干净之地,若是杀一部分留一部分,殿下能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不会危及更多将士?北境军十数万将士与小小几百营妓相比,殿下当分得清孰轻孰重!”
双方又争执不下,坐在帅座上的秦吉依旧一言不发,当年针对女营去留,也争吵过一回。
他目光偶尔扫一下李忻,他本意与范将军一致,营妓不可留,但是李忻一直坚持不仅留人,还将女营彻底迁出北境军营,他不表露态度,就待双方谁更能说服他。
第7章 第 7 章
一连几日女营都被死死看守,外面没有一点消息传进来。
女营中又多了几人染上恶疾,被士兵带走,六婶已经出现了当日女子的症状,情况越来越糟。听闻这些染病的人被带走后,没有军医医治,直接杀了。
女营人人恐慌,既有来自恶疾的,也有来自将军们最后“判决”的。
这日清早一阵锣声喧天,几队士兵手执兵器挨门挨户叫人到前院集合,一个也不落下。姚瑶吓得慌了,抓着殷拂云手臂低低哭问:“是不是要杀我们?”双腿都在发抖。
殷拂云也忐忑,问向赶她们的士兵。
士兵冷声道:“你们命大,郡王救了你们。”语气满含愤怒,似乎对此结果不满,却不像是埋怨郡王,反倒像她们做错了事。
“什么意思?”姚瑶激动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赶紧的。”士兵不耐烦回答,用兵器催赶,姚瑶不敢多话,心却放下一半,只要不死,什么都好。
没有染病的营女们陆陆续续到前院集合,殷拂云一眼瞧见了正前方几名士兵面前的闻邯,他也正看过来,眉头微蹙,似乎很不高兴。向一旁士兵示意,士兵们拿起长绳过来将她们分成十几人一组后双手捆绑。
“这是要干什么?”有营女害怕惊呼。
士兵不答,将说话人捆得更紧,勒得女子大叫疼,其他营女也不该再多嘴。
“都带走吧!”闻邯挥手下令,士兵们牵着绳索,营女们被拉扯跟过去。
“这是要去哪里?”白姝小声问走在前面的殷拂云。
“不知。”但肯定是离开北境军。
当年李忻想将女营迁出北境军不成,这次正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达成夙愿。
出了北境军营,他们一路向南,走了一个多时辰,营女们走得腿软,嚷着走不动了,要求歇息,闻邯命众人停下。
殷拂云腿上伤未好透,又走这么多路也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路边草地上,轻轻揉捏小腿。
兰溪关心问:“还能走吗?”
“休息下还可以的。”带着那么重的腿伤她都能走到北境军营,何况现在?
抬头正对上闻邯打量的目光,她也打量回去,闻邯心虚忙别过头看向远方山川。
片刻休息,他们再次启程,沿着官道向南。晌午时分,她们来到了遥州城下,城门口有当地官员迎接,为首的是位年逾四旬的官员。闻邯与其寒暄两句,便共同进城。
城中百姓见到士兵押着几百来名女人,纷纷过来围观,相互议论。
她们一直走到了“二月街”,看着左右林立的楼阁和牌匾,众营女才明白,她们被安置进了秦楼楚馆。
殷拂云一组人被送进了春风楼。
老鸨虽徐娘半老,但皮肤白皙,丰满妩媚,笑容满面,扶着楼梯栏杆摇曳生姿地走下来:“葛大人来了,奴家侯你半日了。”目光越过葛大人看向身后一排女子,从她们的脸蛋和身段上一一扫过,笑容更深。
走下楼向闻邯打量笑问:“这位将军是?”
葛大人介绍后,老鸨忙施礼,将闻邯夸了一通,凑近刚想抬手撩拨,闻邯侧身避过,向身边人催促:“葛大人,还是快办交接吧!”
“是是是。”葛大人立即对老鸨使了个眼色,老鸨笑意浓浓:“将军和大人楼上请。”
老鸨走在前面引路,还忍不住回头朝一楼一二十名女子看了眼,心中满意,眉眼都是欢喜。
几人拐进二楼的茶厅,殷拂云朝周围打量,楼高三层,中空,每层栏杆上都趴着女子,打扮花枝招展,指着她们相互说笑。忽而听到有个姑娘讥笑声:“你瞧中间那个绛色衣裙的,竟然是个瘸子。”
她寻声抬头望去,二楼柱子边,一女子斜靠在柱子上,衣领半开,粉面桃腮,模样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