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玫瑰(62)
艾莉关上房门,走到火炉边:心不在焉的脱掉骑马装,不要再偷听下去了,就让海伦和西蒙私下道晚安,何况又有女仆在一边。
她挫败的咬住下唇,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这种嫉妒心太陌生了,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着长内衣,背对着门,在火炉过烤暖时,西蒙回到房里,他关上门,将拐杖放在墙边,松了一口气的坐下来。
“海伦是你的情妇吗?”老天!她不是故意问的。
“不是,”西蒙的双手放在头背后。“不再是了。”
“哦,”这样还不够。她转向他,西蒙表情严肃,眸中则有一抹笑意。“什么时候结束的?”
“当我决定结婚的时候。”
“哦,”今晚她的词汇似乎极为有限。
即使这么问时,她察觉到这样的追问本质上和西蒙询问她和贝奥利的关系是一样的。如果她逼问的原因是出于愚蠢又无法控制的嫉妒心,那么对她而言也是如此。或许他要表达的不完全是憎恶,而是嫉妒。
西蒙懒懒的打个呵欠。“自从我们十分年轻的时候,我当时才十五岁。”
“可是……可是那……可是那……”艾莉迅速算了一下。“十九年了!”
“是的,当然是一直断断续续的,战争是中断的原因。”他微笑说。“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你们为什么不结婚,是你们的父母反封吗?”
“不是,我相信他们会很高兴,但是我们当时很年轻,以为一切都可以等……”他更正。“至少我以为那样,我想参加战争,不想让妻子独守空闺。但是我傲慢的自私也以为海伦会等我,直到我准备安顿下来成家。”
“而她没等你?”
“她不被允许。”
“哦。”
她转向炉火,凝视着火焰。如果西蒙和海伦结婚,她自己的未来会和现在所面对的不一样吗?或许不然,过去这几个星期在她的计划中无疑像打嗝一样。
西蒙在她身後开口,声音紧绷而要求。“过来这里,艾莉。”他握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膝盖上。
那一刻她生硬的坐着,他的手移向她的背脊摸索,她奋力抗拒他碰触的欢愉,他的亲近、他的体味,以及他结实的腿。然後她告诉自己不必抗拒,他们没理由不能及时行乐。但是当她放松的倚向他时,她知道自己在玩火,他们分享的每一刻欢愉,以后她都必须以永恒的孤寂来偿付代价。
第二天早上艾莉走向马厩时,雾浓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拉紧斗蓬,心里在思考,如果可以说服西蒙躺在绿色起居室的火炉边,她就可以用锦葵调配成一种热热的糊敷在他的伤口,由海伦和他的朋友陪在一边,在他妻子不在时,娱乐他,使他分心,那就解决了一大难题。
亚德已经在等她了。“晚上会是个好时机。”他没头没脑的说。
“是的,完美极了,”艾莉冷得牙齿打颤,猎犬前脚搭在她肩上,又舔又吠。“不会有一点月光。昨天狄克途信耠我,明天黎明他会预备迎接它们。那些船夫安全吗?”
“是的,安全又守口如瓶,只要一枚金币。”亚德嘲讽的笑了。
“我们必须用麻布包住马蹄,即使浓雾也不能冒险发出声音。”艾莉就道,走过一间一间的马房,检视每一匹马,她的心痛苦的怦怦跳,独立自主的时刻已经接近了。
她坐在稻草堆上,西蒙会选择离婚或婚姻无效呢,他必须给她合法的自由她才能过自己的生活,他会想要再婚,有个继承人:他会想要一个妻子安于担任伯爵夫人和他子女的母亲,过着受他拘束、依赖他仁慈的生活,无论是情感的幸福或身上的华服都仰赖他慷慨的供应。
艾莉叹息的站起来,离婚……婚姻无效……全是一样的结果。
那一天过得很慢。雷文斯兄弟和宾客们在玩牌,随着酒意和睹注的提高,他们的脾气益发暴躁,赫斯摩一行人不在并没有引起评语,仆人也尽量躲远一点。
但是在北边角楼的绿色起居室里,玩牌的赌注比较少,谈话轻松愉快,仆人也用心伺候。西蒙穿著内衫和睡袍躺在沙发上,受伤的脚敷着熟熟的绵葵叶子,舒缓疼痛,海伦则在一边刺绣,艾莉不时进进出出,过了好一会儿,西蒙才在舒适的气氛中察觉艾莉不在场的时间比较多。
“你今天在忙什么?”当她离开特别久,午后才出现时,他随意的问。
“哦,就是一些家事,”艾莉拿着酒,一一添满每个人的杯子。“这种天气正好可以做做平常拖延的事。”
西蒙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她。她的头发蓬松,还有几绺湿湿的垂在额头上。看起来不像热,倒像是跑到潮湿的浓雾里面。她似乎察觉他的目光,迅速瞥一眼,耳朵就变红了,红晕扩到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