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妾(53)
见她死死按着下腹,一脸难忍的痛苦。楚山浔揉了揉眉角,下意识以为这丫头是吃坏了东西,闹肚子了呢。
“停车!”真是懒人屎尿多,麻烦!
双瑞被喝得一个激灵,当下使劲一勒缰绳,两匹骏马前蹄被扯得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一众镖师也是奇怪地看向了后方。
好看修长的一只手刷得一掀车帘,烦躁地‘啧’了声,朝纤云指了指里头:“你带她林子里解决去,快着些。”
外头的纤云应了声,就听里头传来个极虚弱的调子。
“不必、耽、耽搁……”福桃儿痛得一句话都要分了三段来说,“我不是要……”
看她这副要死不活语意不清的模样,楚山浔脸上愈发不耐,只恨不能将人直接踹了下去,叫她快些如厕了,才不耽误行程。
“还是给她些热水,快些行路吧。”纤云只瞧了一眼,就明白过来,面色忧虑地吞吐不清,“五爷误会了,只是,只是不需耽搁的。”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瞧,纤云也没脸面将女儿家的事说个清楚。这荒郊野岭何来的热水,只好再三催促着赶路。
“唔……”
又是一阵细弱的哀叫压制不住,楚山浔瞬间想起了什么,当下尴尬地一甩车帘,也不多作解释:“无事了,走吧。”
前头的镖师们都是大男人,除了极少数妻女也每月害疼的,其余的,都对这场变故摸不着头脑,只当是这小公子又乱耍脾气了。
车轿内,楚山浔对着时不时蜷缩痛呼的胖丫头,只觉平生少有的手足无措。
“你……你不要紧吧?”
见她脸白如纸,汗珠愈发细密,楚山浔虽然不懂,却也能察觉出这痛苦的程度。
“扰、扰了……啊…扰了主子了。”
怕不停哼叫要讨嫌,福桃儿死死压住下腹,简直要将肉也压烂了去,却也只能稍稍抵挡。从去岁初潮,偶尔犯痛也是有的,却从未有哪次会这般。
哎,自己也太麻烦无用了吧。她竭力抵缩着身子,因怕楚山浔要发怒责骂,那剧痛袭来的时候,因着心理上的紧张,便一阵高过一阵似的,只觉得更是难以忍受。
福桃儿告着罪,让楚山浔只别理自己。每一次裂痛袭来,她都在心里乞求着,这是最后一次,再忍忍就好了……
可是马车颠簸着又走了二刻,这种绵长持续的痛苦丝毫不减,还有愈演愈烈的情势。
见她说话都气若游丝,随时都似要昏厥过去的模样,楚山浔终于坐不住了。
“停车!”
车内传来一声高喝,双瑞哀叹着拉住缰绳,这自家主子恐是秋闱在即,这脾性真是难测。
这回,却没有再传来带着怒意的命令,就见楚山浔三两步跳将下来,快步朝前头护送的队伍走去。
少年停在祁大年边上,仰头不容质疑地说了句:“师父,您的乘风借我一用。”
高壮的男人挑眉,也不多问,跳下马去把缰绳交到了徒弟手中,自己又招呼着另一个男子,换了匹稍逊的好马。
“将那胖丫头扶来。”楚山浔牵着黑亮骏马,熟稔地轻拍了下马首。
众人都晓得这丑胖丫头是他的通房,为了避嫌,便只有纤云去扶。而福桃儿已经是被葵水折磨的有些恍惚,下来的时候险些栽个跟头,将纤云也一并带到地上去。
好在双瑞反应迅疾,也不避讳,伸手撑了纤云后背一把。
远处的楚山浔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转了转眼睛故作不见地看了看天色。
“这丫头害了急病,若没了,祖母可要责问的。”他吩咐双瑞,“只得本公子快马带她去先找大夫,咱们前头城里会和。”
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剧痛,福桃儿强忍住泪水,瞧见眼前是匹陌生的高头大马。腰上突然被一双温热的手覆上,她听着指令,勉强攀住缰绳,便被一股力道托上了鞍去。
楚山浔随后翻身上马,他的双手因为过于用力有些微颤。
想不到这胖丫头竟重成这样,他有些恼怒,还好自己撑住,否则岂不要给众人看了笑话。
觉察到身前人的虚弱,他赶紧双手圈紧了,将人牢牢护在怀里。若是一个不慎,跌下马摔死了,那叫他如何向祖母交代嘛。
“走了!”朝祁师父点点头,乘风顿时就扬蹄飞奔出去。
祁大年弟子众多,这马却是有来历的。原本以为两个人的重量该比祁大年重些,正可均衡了两匹马的速度,可福桃儿到底是个姑娘,便是再胖的厉害,加上才还未长成的楚山浔,却也只比高壮的祁大年重上不多。
是以才跑了片刻,后头那匹就明显吃力起来,终是把祁大年给远远得甩得没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