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发送，页面跳转的却是服务器崩溃。

论坛崩了，还是两个。

宋未来坐在车里，看着灰白的页面有些莫名其妙。

学校这么有钱，网络维护请的什么垃圾。

她下车往家走。

周惠是她后妈。生母难产去世，周惠自己又不能生，视如己出地把她拉扯大。

所以就算多不想回这个家，只要周惠来电话，宋未来都会回去。

临进门，宋未来又刷新一遍程深的朋友圈，还是一片空白。

“生活这么无趣，得亏长得好看。”

收起手机一抬头，宋未来看见周惠坐在沙发上，膝盖通红。

茶几上还有半盏茶。

周惠露出笑容，招手道：“来来。”

宋未来盯着她的膝盖半晌，低头换鞋。

在门口离得远，等走进了，她发现周惠一直用手遮掩着开衫衣领，宋未来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她面前。

“来来......”周惠想躲。

宋未来没让，拉开她的手，扯下外衫。

鞭痕像是密麻的树藤，鲜红又丑陋，布满了周惠的肩膀和后背。

宋家祖宗是个大地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女人对他来说只是繁衍和伺候的工具。宋家家大业大的同时，把旧时代的陋习也传了下来。

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掌管宋家大产业，二儿子不是经商的料，在大哥的庇佑下占着空位却把祖宗的旧思想传承的有模有样。

宋未来看不上宋永德，尽管那是她亲爸。

“他又打你了？”

宋家女人旧时起就学习各种礼仪，连嫁进来的外姓都不能幸免，跪坐在脚边伺候属于日常。

周惠没说什么，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逆来顺受。

宋未来小时候还劝她离婚，可这么多年过来，她已经明白有些话说了也没用。

周慧拉着她坐下，示意桌上的档案袋，“你爸说让你明天给校长送去。”

宋未来拿起最上面的项大学生卡。照片上的她梳着干净的高马尾，狐狸眼不带感情显得有些厌世。

“挺美。”宋未来食指弹了下学生卡。

周惠看着她，纠结半天，还是选择复述宋永德的交代：“小来，你爸想让你努努力，程家......”

宋未来被宋永德的异想天开逗笑了，她太清楚宋永德想干什么。“周姨，程家不是咱们想攀就能攀的，让他脑子清醒点吧。”

拿起档案袋，宋未来嘱咐她，“记得涂药。”

“那小梁呢？”周惠站起身追问。

宋未来有些无奈，“周姨，梁锐泽我俩不就是家族合作的利用物么，我爸都知道，您怎么还当真呢。”

“周姨只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爱情。”

“爱情？”宋未来扶着门框，回头看她，“从小我就不相信爱情，周姨，你和我爸之间有爱情么？”

-

项城接连两天都是灰蒙蒙的，宋未来送了档案又陪校长喝了两盏茶，出来时天闷的让人透不过气。

想着好久没去空城旧梦，宋未来拐了个弯，想去喝一杯。

路过窄巷，她慢慢停住脚步。

程深一身白衣，宽肩窄腰大长腿，一手撑墙好像在找什么。

宋未来站在巷口，尽管她看尽帅哥，还是忍不住感叹程深是她见过气质最干净的男生，连手肘都好看。

宋未来瞬间忘了来的目的，拐进窄巷。

“小学弟，找什么呢？”

程星河脚边两只小猫在吃罐头。

“小橘不见了。”

“不见了？”宋未来走过去，看了看灌木丛下，“是不是躲起来了？还是被人抱走了？”

程星河摇头，“不太可能，便利店老板说昨晚听到有人在巷子里叫骂，还有小猫的惨叫。”

程星河看着她，“小橘应该是被虐待了。”

......

大雨毫无征兆的兜头而下，宋未来蹲在巷子里一点一点扒着灌木丛，直到程星河叫她，宋未来快速站起身，顺着巷子深处往里跑。

程星河蹲在一个脏乱纸箱旁，里面的小橘奄奄一息地躺着。

爪尖带血，肚子像是被掏了个洞，还有东西露在外面。

毫无生命感的模样和小时候破碎的记忆重叠。

宋未来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它还活着，我们要马上送它去医院。”程星河边说边回头，在看到宋未来的神情后，愣住了。

恐惧刻在了骨子里。

宋未来紧咬着双唇，垂着的两只手轻轻发抖。眼前类似的画面她见过太多回，没有生命特征地虚弱昏迷，她已经忘了是周惠还是自己。

程星河收回视线，错身将小猫挡住，捡起一边不算太脏的报纸，将它包裹着抱了起来。

“我来吧。”宋未来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

接过猫，宋未来脚步不停地往巷口走，也没管肩上忽地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