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赎(270)

作者:醉蓊

当天晚上,沙棘花一整夜不停地呕吐,不仅自己没睡好,还连累了姒丹翚一夜没阖眼。一直挨到了天明,姒丹翚催促说:“听姐的别在拖延了,中午我带你上镇医院诊断一下,看你究竟咋了?”沙棘花犹犹豫豫拿着镜奁梳着头发,没有回话。

中午一下班,姒丹翚和两个姐妹带沙棘花上医院做检查。谁知,这一检查,结果竟将沙棘花和姐妹们完全振竦住。一个老医生号了脉后,断言道:“姑娘,恭喜你,你有喜了!”沙棘花一听,立时双目涌泪,两腿打颤,一阵天旋地转。“老天爷……这……这怎么可能?”她悲愤地一下直起身,捂住脸飞快地奔出了医院。而随同的姐妹们一时惊呆了,一个和她们朝夕相处之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怀孕了?简直不可思议。

纸是包不住火的。沙棘花怀孕之事,像炸开了锅一样,当天就在竹茅楼的工友间传遍。大家纷纷揣测其中原由。有甚者说,沙棘花同王瑞贺暗通私好,两人品性不端,干柴遇烈火,搞出了奸情。仅管沙棘花被姒丹翚带回,却不免受到姒丹翚地痛斥:“你枉作一回女人,连自己怀上孩子也不知道吗?我说你成天哭哭啼啼的,简直丢死人啦。快告诉我们孩子的父亲是谁?难道真是王瑞贺?”沙棘花望见室友为自己着急上火,这才怀疑起那个夜晚被人□□之事。不得已,她将那晚不幸遭遇告诉了姒丹翚。姒丹翚听完,欲哭无泪。她认为遇上这种大事,理应当机立断报案,谁想沙棘花掩耳盗铃犯糊涂,居然对事情的后果毫不了解。现在好了,大家全知道了。她还怎么有脸在纺织厂待下去?虽然姒丹翚异常愤慨,转念一想,还是报案要紧,于是,领上沙棘花到镇公安局报案。

翌日,此事传入了葆君的耳朵。她得知后简直快气疯了。对于自己和王瑞贺众人皆知的爱情,她原来是那么地骄傲和自豪,现在却是引以为耻。一个月来,她负气同王瑞贺“划清”了界线,但在心里无时无刻不牵挂着王瑞贺。

随着沙棘花的报案,以及作了无痛人流手术,不到半个月,又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芙蓉镇公安局破获了一起抢劫案的同时,案犯供述出了□□沙棘花的事实。更为重要的是,后来,纺织厂工友们也知道了,那个晚上□□沙棘花的恶魔是鹘鹰。

鹘鹰被缉拿归案,无疑对于朴实单纯的工友、和沙棘花来说是大快人心的。只是另一件事,尤持久地压在众人心间。那就是夜闯民宅,杀害了王润叶父亲的歹徒尚未被捉拿归案。王鉴珩何日能沉冤昭雪,众人视目以待。

时值浓浓夏日,江南草长莺飞,湖光山色。一晃,梦蕉园里的蒜香藤渐渐长过了房檐,结出的大朵花甚至把绿叶都掩盖了。一日晚,我从毓秀楼走回来,看见月亮爬上树梢,耳畔传来夜莺啼叫。正走着呢,一个微弱地呦呦哭泣声相伴而来。我竖耳一听,是一个女子在轻声抽咽。我心里惊疑,猜想:谁会在夜晚伤心啼哭?难道是山庄里的人?奇怪,难道我听错了?我心里怦然乱跳,径自往回走。谁知,刚走出两步,那声音愈加清晰地传入我的耳畔。我一愣神,停下脚步。左顾右盼地一瞧,在茱萸和篁竹林荫带下,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伏膝痛哭。“鬼——梦鹂,是梦鹂。”我的第一个直觉以为是遇上了鬼,刹时,两腿一颤,瑟缩地发抖。当我凝聚目光,再朝那女子细望,确见是个熟悉的声影。

我惊愕地问:“你是谁?为什么坐在此处哭泣?”那女子回过眸,我便清楚地看见原来是沙棘花。我靠近,软语温存地问:“你,你为何哭泣?快站起来,有什么难事姐能帮你吗?”沙棘花轻叹了一声,说:“我的事谁也帮不了。姐,你走吧。”我不罢休,赶忙把她扶了起来:“走,跟姐走,有啥事回房再说。”沙棘花迍邅半晌,后来,还是抹泪乖顺地随我走入梦蕉园。

葆君坐在窗下绣花,我说:“葆君,给她倒杯清茶。”葆君望了望沙棘花,鬓头两旁各梳一个髽髻,红腹腹的脸蛋哭得不辨眉目,正在微声抽泣。葆君有几分不悦,磨磨蹭蹭一番,给她倒了一杯茶。我让沙棘花坐下,递给她一把蒲扇。

我艾声艾怨地说道:“天热,用扇子凉快。你有啥事说吧,姐听着。”沙棘花含着泪,目光哀哀,万分悲痛地垂着头,两只手不停地撕扯碎花衣襟。灯光下,一绺鬓发轻轻落在她的眸上。灯影恍恍,几只蚊蝇嗡嗡地在四周盘绕。她一直不声不语地低着头,不论我怎么劝解,也无济于事。葆君不禁暗自嘲笑:一个新来的女工,不是喜欢哗众取宠、卖弄风骚吗?现在却像个失魂落魄的丧家犬。真好笑!几日之前,葆君已得知沙棘花被人□□的事实真象。从人伦常理上,她对沙棘花有同情和叹惜。但,因前一阵子沙棘花与王瑞贺让人说三道四,说她不检点,同男人眉来眼去不知羞耻,就厌烦透了面前招摇过市的新女工。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