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间软刺(66)
她不是要跟别人比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活的未免太失败了些。
亲情,爱情,她处理的一塌糊涂。
还有比这更难过的事吗?
想必是没有了。
她自嘲笑笑,城市里霓虹灯璀璨华丽,这里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而她就像一个误入者,格格不入地闯进去,却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
她头一次生出了软弱的心态,她以前什么都不怕的,可现在要顾忌好多好多,就是哭也不敢太过放肆。
扔在副驾驶的手机突然急躁地响了起来。
季辞本来不准备接,可看到来电显示是姜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她还没说话,电话一接通,那边姜月的声音传过来,带着哭腔:“小辞,你快来医院,阿宴出事了。”
季辞下意识踩下脚刹:“什么?”
她自己都没发觉,声音里带着未觉察的颤意,“怎么会……”
姜月哭泣:“你先来医院。”
后面喇叭按得飞起,有男司机从她身边经过,头伸出窗外大吼:“会不会开车啊你,这里不能停车,你不想活了?”
“果然是女司机,驾照花钱买来的吧!”
……
季辞没听别人怎么说,只听见那边姜月的哭泣声,她心一沉,担心陆宴,于是直接掉头往医院那边去。
她心慌,路上还闯了个红灯,车子到达医院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左右。
姜月和陆崇文都在,还有陆老爷子,全都守在医院里。
姜月掩面哭泣,陆崇文则脸色沉重地在一旁安慰她,连一向冷静的陆老爷子,面容也有些崩裂。
“爷爷,发生什么事了?”气氛令人不安,季辞小心开口。
陆爷爷看她一眼,声音苍老憔悴:“你来了。”
“陆宴呢,他怎么了?”季辞问。
陆爷爷叹气,目光往病房里看了看:“你去看看他吧。”
怀着莫名的心情,季辞进了病房。
病房里还有个医生,是陆宴的主治医生,很年轻,约莫三十岁出头。
“您是季小姐?”
季辞点头:“我是,医生,他怎么了?”
医生看了眼陆宴,说:“情况不太好,有些偏执,性格不稳定,有时候会自残,这次……”
季辞突然睁大眼:“你说什么,自残?”
她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医生看着她,嗓音平静:“季小姐难道不知道吗?”
“陆先生患有双重人格分裂症,副人格对季小姐曾经造成过伤害,为了克制这个人格出现,陆先生采取了自残的办法。”
季辞摇头,失神般道:“我知道,但我以为他会好的,我上次来看他,他好好的,就是比以前瘦了些。”
“而且他自己同意来医院……我……这是他家的私人医院,我以为不会出什么事的。”
医生打断她:“陆先生怕自己再次伤害到你,所以请求我们把他关在这里。”
“季小姐知道陆先生每日的治疗是什么吗?”
季辞摇头不知。
“忘记你。”
“他想忘记你,然后再重新去认识你。”
季辞侧头去看病床上的陆宴,他闭着眼睛,面色苍白,有一只手缠着厚厚的绷带。
医生的话语响在病房里:“我们给他催眠过,没有用,之后会考虑加重催眠效果。”
他从床边翻出一个本子出来,递给季辞,季辞慢慢翻来看。
医生道:“季小姐既然来了,那就先在这里陪一下陆先生,他应该很快就会醒,我出去和陆先生家属商量一下以后的治疗方向。”
他说完就出去了,留下季辞在里面陪着陆宴。
陆宴左手缠了绷带,白色的绷带隐隐往外渗着淡薄血迹,她知道这是处理过的伤口,不太敢动,怕他疼。
还有手臂上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季辞的心,一瞬间像是被针扎过一般,泛着细密的疼痛感。
她虽然闹着要离婚,但没有想过要以这种沉重的方式来离。
她心里很乱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有人来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做。
季辞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陆宴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很凉,像是没有温度一样。
她翻开本子,本子上的字如行云流水一般,又隐隐带着几分收敛的锋利感。
“我不喜欢罗素素,可是季辞误会我,我该怎么和她解释?”
“对不起啊,我没能控制自己。”
“季辞是谁?”
“我快要忘记你了。”
“该怎么告诉她,我从高中时就注意到她了?”
“她倔的很,不信我。”
“都说我有病,喜欢季辞是有病吗?”
“我为什么会喜欢她啊……啊,想不起来了,好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