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莫问期(55)
这些话在别处说倒也无妨,问题是她们竟然在江流苏家说,偏生这里有一个读了研究生的江流苏和一个名牌大学的江夏。江夏脾气暴,本来就只是下楼看看需不需要帮忙的,现在听了这么一句话,火气上来了,直接摔门进厨房,抢了爷爷的位子(灶台后面),烧火取暖生闷气。江流苏也气愤,想上楼又怕老妈骂,借口倒水也进厨房。
现在还不算太晚,10点过一会,离吃午饭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江流苏在厨房转了一圈后,溜出门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给苏维扬的,昨天他邀请江流苏去他家吃饭。说是苏妈妈提出来的,江流苏听了以后条件反射似的说不要。苏维扬说不过江流苏,还把手机给苏妈妈,苏妈妈劝了半天也没劝动,只得作罢。这回为了躲这些没见识的亲戚,江流苏想到了这桩事,就是去苏维扬家不自在地吃饭也比在这里吃闷气的好。
苏维扬听说江流苏现在就去他家,有点惊讶,转而同意来接她。申明没有准备,饭菜不会很丰盛。江流苏满口答应,没有饭也可以,只要她能不在家呆着,去哪都行。挂下电话的时候,听得那头苏维扬好像在对苏妈妈说江流苏过来吃饭。江流苏还想听听苏妈妈怎么回答呢,电话挂断了。
袁慧宜没等江流苏把话说完,才听了一句“我中午出去一下”就反对说:“不行,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江流苏置若罔闻,接下去把话说完,“苏维扬的妈妈叫我去她家吃饭,苏维扬这会过来接我。”后半句话一出,袁慧宜的态度180转,“去吧去吧,还以为你要去哪里呢?早说嘛,去楼上挑几盒补品送过去。”江流苏嘟囔,“变脸真快,刚刚还不让出门呢!”袁慧宜耳朵尖,怪她:“你不说清楚嘛,早说是去苏维扬家我还拦你啊!”
没等多久,苏维扬就开着他的小车过来了。进院子的时候被庞大的迎接阵容(一群坐院子里嗑瓜子、吃糖、晒太阳的人)给吓到了。又不好直接进门,就问其中某位婶婶“请问,江流苏在吗?”那婶婶点着头“在的在的,你找她啊,你是她朋友是吧?”禾城的方言里,朋友并非一般解释,就是对象、男女朋友的意思。苏维扬“呃”了一声,解释“我们是同学。”
“呵呵,别不好意思了,你一定是她新交的朋友。”“你来吃饭的吧,现在外面坐会吧,江流苏一会就出来。”热情的亲戚们,拉着苏维扬坐下问东问西,还一个劲地招呼,“来,吃瓜子、吃糖,别客气。”
苏维扬忙着拒绝,又想着江流苏怎么还不出现。于是大着胆子说:“我能进去看看吗?”“进去吧,进去吧。”她们真不拿自己当客人,分明是喧宾夺主了。
苏维扬轻手轻脚进门,听见厨房里江流苏的妈妈的声音,“江夏,给我洗几颗葱来”,江夏应了一声,握着几颗葱从厨房出来。看到江夏苏维扬顿感亲切,脚下紧了几步,“江夏,你姐姐呢?”把江夏吓了一跳,“姐夫,呃……苏维扬,你来了呀?”
听到苏维扬三个字,袁慧宜握着大掌勺出来了,“苏维扬啊,你等一下,江流苏在楼上换衣服呢。”然后催江夏,“去,把你姐叫下来。”“那葱……”“葱先放着。”什么时候了,葱哪比的上人重要。“我来吧。”苏维扬接过江夏手中的葱。
江流苏下楼的时候,看到这么一副景象,那群晒了一个上午的亲戚终于进屋了,而且还是围在厨房门口。她奋力剥开人群才知道,原来她们在参观切葱的苏维扬。边欣赏“猴戏”,边问袁慧宜这只“猴子”是谁?弄得苏维扬一脸尴尬,细细地切葱都不敢抬头。
江流苏忙给他解围,“苏维扬,走了伐?”可怜的苏维扬终于可以抬头了,恩,江流苏穿的好,呃,好正式。纯白的心形领毛衣,灰黑相间的及膝短裙,蹬着一双咖啡色麂皮长筒靴,套一件呢绒的长大衣,脖子里绕了一条素色的长丝巾,隐约可见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吊坠。苏维扬失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好了?”
江流苏调整着围巾长短,说:“老妈,这样可以了吧!”袁慧宜满意地点头,“行了,去吧去吧。”江流苏松了一口气,终于通过了,什么嘛,又不是去相亲,老妈非让自己穿好看一点出去,这已经是她换的第三身衣服了。穿着羽绒服出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暖和呢。
江流苏把两个礼盒放苏维扬车子的踏板上,苏维扬说:“江流苏,没有好菜招呼你,你也不用送礼了吧!”江流苏跳上车,“你以为我乐意啊,我妈挑的。不要么,半路扔了好了。”想想就郁闷,不就去苏维扬家躲避躲避,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嘛,老妈真是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