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木马银色雪/金色旋木银色雪(141)
他沉默地听她讲话,目光有些阴郁地盯着她,忽地,他紧紧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他那孤傲的坏脾气发作了:“爱他,怎样爱他,与他一起到坟墓里去吗?”
她被他抓痛了,而她隐忍着:“不用。我会和夏记者在一起,在我的心目中,他就是晴木……,只要看到他那张和晴木一模一样的脸,我就很幸福。”
“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要离开你,和夏淮晨在一起。”
“开玩笑吗,他只有晴木的躯壳。”
“就算是躯壳,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因为我早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只爱晴木一个人。”
他瞪着她,怒焰在他眼中燃烧,“那我呢,你是在耍我吗,那么爱晴木,为什么还要口口声声地说你爱我,为什么要给我机会,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季大哥……,我对你的爱,只是感激啊……就是不想再骗你,才要分手的。”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话从他的齿缝中流出:“只是感激吗……哈,我做了多么大的善事啊,要你这样感激我……,我不许你离开!我不分手!绝不分手!就算是感激吧,就算你不爱我,我也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他隐忍地说着,狂怒的火焰在眼中升腾。蓦地,他俯下身子,吻到了她的唇上。他在她的唇瓣上纠缠,他迫得她无法呼吸。她无力地挣扎,而他把她紧紧地禁锢。
宽敞明亮的候机大厅里,人们吃惊地望着立在入口处的男女,看着他们似甜蜜缠绵又似紧迫纠缠地紧紧贴在一起。
她没有力气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可是,绝不能。
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否则一切都不可挽回了。这个孤独而偏执的男人,会卷入她那残破的命运。她不要……,她不要……,她要把他推出去,从她那黑暗无比的宿命里推出去……
她停止了挣扎,任由他强烈而带着惩罚地吻着她。
她象一块木头,象一团棉絮,任他欺凌。
很快,他吮到了一股咸咸的味道。如同从梦中惊醒般,他缓缓地放开了她。
他觉得无比挫败,她那无声的拒绝象一堵篱墙,远远地,远远地把他隔绝到了她的世界之外。
离开了他的禁锢,她软软地扶着他的身躯跪了下来,她要紧紧地靠着他的一条腿才不至于倒下。
“季大哥,放过我好不好。”
季博雅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那个女孩,她跪在了他的面前,求他放手。
这是什么世界!
为什么他竟看不清。
用力地把自己的腿从她的手臂中抽出,他步伐有些踉跄地离开。喃喃地,他说:“杨海心,你休想。”
海心摊坐在地板上,全身上下如同浸在汗水里。而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晕倒,甚至不许自己哭泣流泪。
他还没有说放手,他还没离开她。
所以,她不能倒下。
前世今生塔。
天空中,茫茫无涯的霰雪弥天盖地的降落。砂粒大小的雪粒被风吹得满天飞舞。
一辆银白色的捷豹飞快地驶来,在前世今生塔前急刹车。车子打了个旋儿,几乎扫到一侧的钢铸围栏,然后气势汹汹地停下。
门前三三两两的人伫立张望。
一个穿着羽绒甲克的男子从车上跳下来,大步地向前世今生塔内走去。
“季博雅!”
惊呼声顿起,很快,几乎所有呆在建筑里边的人都骚动了起来。……大老板莅临……于是手饰包,彩妆袋纷飞,毕竟这里是靠脸孔吃饭的人的大本营。
而季博雅,旁若无人地直奔蓝仪丰的台长办公室。
长长的走廊尽头,台长室的门紧闭。
蓝仪丰的小秘书紧张无比地看着季博雅,微带口吃地说:“报告您……那个,我们蓝台长……半个多月,没来上班了。”
“他现在在哪里?”
“抱歉,他没有留下联络方法,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季博雅茫然地望着紧闭的门,眼眸中又泛起了那丝浓得化不开的淡漠。
那天黄昏。
砂粒般的霰雪依然无法无天地从空中飞降。雪雾淹没了整座城市。
大海边。一座孤伶伶的城堡伫立在风雪中。
冰冷的世界,满空中仿佛飘飞着冰冷的诅咒。这座城堡如被遗弃的珍宝般,孤傲地遥对着奔腾却无比寂寞的大海。
季博雅长时间地坐在车里遥望着他辛辛苦苦地建筑的这座城堡。
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耳旁奇异地回响着曾在海边存在过的声音。是他生命中最美妙的声音。女孩的笑声,哭泣……,所有的一切,在他的心底都是那样善良而温柔,他的执拗地认定那是一种天籁般的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