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月亮可维修(37)
是那种带着男性荷尔蒙的性感,处处都踩在望舒的审美点上。
对身体的喜欢和对心灵的喜欢能分开吗?
望舒不知道。
她只知道食色性也,自己是个俗人。
不能再想了,再想脸要更红了。
好在凌越找薛程报仇去了,季吟秋先前也出去了。
此刻这一圈周围都没人。
外边的喧嚣更衬出了这里的安静,让望舒能慢慢整理好自己所有掩藏不住的心迹。
她收好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两手撑住自己已经降温的脸颊,发了会呆。
她陡然间注意到了站在左边窗边的一个女生。
大家都涌到教室右边的走廊里去了,左边的窗户这里只有寥寥几人。
这个女生先前便推开了左边的窗户,手肘搁在窗台上,伸出手安安静静地接了会儿雪,又收回手看了会雪景。
然后,她趁着无人注意,偷偷在蒙着雾气的窗户上写了几个笔画:
TR LXY
手指牵连起细密的水珠,最后凝成一股,在重力的作用下沿着玻璃蜿蜒而下。
最后她在中间郑重其事地画了个爱心。
几乎下一刻,手掌便在这些笔画上抹过,一切痕迹又都掩藏在了混乱的水渍之下。
那是安静而又喧嚣的隐秘心事啊。
望舒悄悄看着,想起了这半年暗恋着凌越的自己。
笨拙掩藏着对于他的特别关注,但又会忍不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偷偷写下他的名字;也会在无数个与他无关的场景里,突然想起他。
又美好又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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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洒洒的大雪下了一天,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已经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望舒和季吟秋收拾完东西,打道回府。
一路踩着松软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专挑没人走过的地方踩着,留下两串歪歪扭扭的脚印,一直到酒店门口,特别解压。
她们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照常去凌越房间听他讲今日例题。
到达凌越房间的时候,还没到的薛程突然在群里问:
【大家想出来玩雪吗!】
徐亦鸣嘲笑他:
【你今天还说,你宁愿憋死,都不愿意去外面吹冷风。】
薛程没反驳,发了个flag倒塌的表情包,然后又发了一张图片,那是用雪堆的一个小鸭子,圆圆胖胖的大肚皮,脖子短短的,嘴巴和眼睛分别用小树叶和红浆果安上去,看起来憨态可掬:
【你们看着不眼馋?】
见在座的各位都有些意动,宁周直接暴起:“玩什么雪,考不过别的学校可是要跳女团舞的!”
“你们还画了押,一个也跑不了!”
周岩问他:“你就说你去不去?”
宁周:“……去!”
“跳就跳!”
凌越也没意见。
于是一淘人浩浩荡荡往操场冲去。
望舒和季吟秋回去换了鞋,走得比较慢,等拐过教学楼,远远地就看见整个操场里几乎每隔两步就有一个奇形怪状的圆锥形雪人,没手没腿没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惨白而森冷,活像是暗夜里的一座座坟茔,时常还有你追我赶的黑影从其中迅速穿梭而过,伴随着几声鬼哭狼嚎。
如果加上个恐怖的bgm,说是恐怖片灵异片也不为过。
季吟秋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妈耶,这是什么阴间场景啊,好吓人。”
望舒显得十分冷静:“你要理解,南方人对于雪的狂热崇拜。”
季吟秋瞬间懂了。
等她们到了操场上,一群大男生已经玩嗨了,见她俩姗姗来迟,抬手就是一个大雪球砸了过来。
这回没有座位的限制,望舒眼疾手快把快被雪球砸到腿的季吟秋拉得后退一步,那雪球于是砸到了望舒的脚尖,松散开来。
季吟秋大叫一声“你们竟敢欺负望舒”,从地上拢起一抔雪冲上去就是一顿乱砸,瞬间跟他们战作一团。
望舒慢吞吞从地上搓了个雪球,犹豫着不知道该砸谁,于是一边捏着一边观战。
都不用刻意去寻找,她就看见了凌越。
他已经脱了大衣,露出里面的宽松毛衣,在场中身姿灵活地左右躲闪。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会结结实实砸到一个人,惹得大家都追着他打。
望舒看着大家都在笑闹着和他玩,心痒痒的,找准机会冷不丁抛了个雪球出去,凌越一时没注意到,被正正好砸到了头顶。
分量很沉的白雪将他桀骜不驯的头发压塌了一点,周围的碎雪从四周散落下来,顺着他锋利的侧脸线条滑落下来,看起来像是戴了顶有白色绒绒毛的帽子。
帅气的凌越立刻变得有些萌萌的。
周围的同学立刻猖狂大笑了起来:“望舒,牛啊!”
凌越不怒反笑,随意扫去了头顶的雪,从没被踩过的雪层表面捞起一把干净的雪,讨伐般的朝望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