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走边晃着胳膊，季凌风的胳膊也随之摆动，他笑笑：“你看着心情很好？”

江思淼扬眉说：“是啊，心情很好。”

牵着喜欢的人的手，心情能不好吗？

这会儿要是有人指着鹿问她是什么，她会毫不犹豫回答：“马。”

季凌风勾唇笑起，他的小姑娘啊，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走着走着，他手机响起，有人打来电话，他走到一旁接听。

江思淼杵在路边看着他，时不时踢下脚边的石子，忽然刮来一阵风，树叶旋转落下来，有一片掉到了她头顶上。

她只顾着看他，没注意到树叶的走向。

季凌风挂断电话折回来，一垂眸先是看到了她头顶上的落叶，拉人拉近，轻声说：“别动。”

江思淼真的是一动不动了。鼻息间充斥着他清冽的气息，心跳再次快起来，像是加了小马达，哒哒哒，跳个不停。

恍惚间她感觉到头顶传来暖意，她吞咽下口水，发散思维想：他要干什么？

摸摸？

搂搂？？

抱抱？？？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

她屏住呼吸，默默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心里小鼓敲得砰砰响。

趁他有所行动时，她还静数了下自己的心跳次数。

一百五十下。

超出正常心跳范围。

江思淼：……

季凌风小心翼翼揩去她头顶的落叶，“行了。”

江思淼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颤着眼睫问：“这就……行了？”

季凌风：“嗯，刚你头上有片叶子，现在没了。”

江思淼深呼吸一次，“你刚只是想把我取走头上的叶子？”

季凌风：“你以为呢？”

江思淼：“……”她以为会有亲亲抱抱举高高。

季凌风看她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弯腰凑近，“你不会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没有，我才没有。”江思淼一脸心虚状，晃了晃胳膊，“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季凌风也不拆穿她，轻挑了下眉：“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什么？”

“你在这里不能谈恋爱。”

“……”

江思淼嘟囔道：“那也不单是我一个人的约定，你也是。”

季凌风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当然。”

欢聚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季凌风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去送你上班。”

“那你呢？”江思淼问。

“我回北城。”季凌风回。

江思淼听到他回北城，心情有些沮丧起来，但也不想让他看出什么，强颜欢笑道：“你、你还是别送我了。”

季凌风：“嗯？”

江思淼小声嘀咕：“我会舍不得。”

季凌风：“……”

“这样，你打车去机场，我打车去上班，我、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她不想让他看到她哭的样子。

虽然之前他看到过很多次，但这次她不想。

季凌风扳正她的肩，面对面道：“你好好工作，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江思淼忽闪着长睫，说：“好。”

其实心里一点都不想让他走，她总觉得，他这一走，他们要好久后才能见。

季凌风摸摸她的头，安抚道：“还有十个月。”

“嗯，什么？”

“还有十个月你就能回北城。”

江思淼委委屈屈说：“十个月，三百多天。”

季凌风把人揽怀里，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似是对自己说，也似是对她说：“会很快过去的。”

这个很快，最终成了很慢。

-

季凌风前脚回了北城，后脚收到了院长的调派指令，非洲发生大规模疫情，请求中国增派医疗队支援。

上级发出指令，四院作为三甲医院，责无旁贷。

季凌风和另外两名主任带队前往，直到疫情得到控制才能回国。

事出紧急，大家都来不及和家人亲自道别，只能电话告别。医疗物资配齐后，季凌风拿着手机看了好久。

季夫人那他没什么好担心的，唯一担心的是江思淼。小姑娘爱哭，心心念念着那个一年之约，要是一年后他回不来，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电话拨出后，他又掐断，算了，还是让她暂时安心工作，晚一天知道便晚一天担忧。

晚上九点，所有人集合完毕，整装出发。

季凌风上车前，叮嘱高付率，“暂时什么不要说。”

高付率皱眉道：“表哥，我觉得吧，这事不应该瞒着小表嫂，你想啊，她从别人口中知道总归不太好。”

季凌风难得没有反驳他，点点头：“等我安顿好后会和她联系的，在这之前你一个字也不许透露。”

高付率拍着胸脯保证：“好。”

-

季凌风走的那天，江思淼忙到深夜，想打电话，又怕打扰他，心说：明天吧，明天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