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不打脸(48)
姜柔讶然:“你是说, 殷娘她……”
“那消息, 是殷娘透露给太子的。”郁子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我先前还当她是个看透世事的,没想到也是如此不堪之人。”
他先前就怀疑, 以卫及理的谨慎程度,不应该会留下什么痕迹让太子发现。他顺着卫及理查到了那个在户部任职的门生身上, 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之处,直到他发现此人也常来迎春楼,而且爱听殷娘弹曲。
与自己不同, 那人似乎是极恋慕殷娘,常常在那里喝个宿醉,极有可能走漏了风声。
他这才怀疑到殷娘头上,所以第一次带姜柔到这楼中时,故意谈起让姜柔透给太子假消息一事, 结果当天晚上派去跟踪殷娘的人就发现了她写给太子的书信,悄无声息地拦截了下来, 带回给郁子肖过目。
其中言语真切, 不过是想让太子将她赎去,在宫中做一名乐姬,将来好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已。
想来竟是十分可笑。
姜柔听了,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郁子肖还怕她误会, 又冷着脸道:“不过就算没这回事,我也不会让她进府的。”
姜柔闻言,心中怀着一丝小小的期翼,不确定地问:“为什么?”
郁子肖看了她一眼,生气道:“自己想。”
姜柔看着一旁的郁子肖,想起了初来侯府时,那人疏远冷漠的样子,又想到近来这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也不知为何变成这样,她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回到了侯府。
临到晚上入睡时,姜柔躺在屏风后面,也看不到郁子肖的脸,才试着叫了一声:“侯爷。”
郁子肖的声音从屏风那边传来:“怎么了?”
黑夜给人掩饰,许多答案似乎也能淹没在其中,给人以沉默的权利。
姜柔借着黑夜,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句话:“侯爷当初说厌极了姜柔,是真的吗?”
这句话问出后,像沉进了黑暗中,良久,都没有回应。
姜柔心中空落落的,她也不知自己在失落什么,闭着眼想要入睡,却听到那边传来闷闷的声音。
“本侯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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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及理的事情告一段落。
那晚中秋宴上,郁子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席间几次挑衅,料定太子会心虚。萧承文果然派了李公公回去,查看东宫可有异常,却遇上了郁子肖先前派遣的人。郁子肖的人佯装碰面的样子,将东西递给了李公公,那李公公不明就里,也不知是不是太子的意思,对着陈义也解释不清楚,罪名似乎就这么落定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将此事捅到皇上面前,其他的事,交给明吾卫去做就好。
这日萧承昱登门,两人在书房谈事情。
“宫里有了消息,写有裴胤名字的叠册被交于刑部,父皇下令让明吾卫协同刑部一起调查,果然查出来户部账册有问题。”
萧承昱道,“虽然太子先前已经在消除证据,却还是查到他在其中抽取了不少利益,有许多账是直接从户部走的,有一些想必他自己都记不得了,总有遗漏的。就连先前那块上好的白玉,也从户部抽了不少,父皇大怒,户部尚书于衡被判了死罪,举家流放。”
“裴胤谋杀朝廷大臣,被判了死罪,纵使裴丞相极力相保,却也无济于事。父皇正在盛怒上,是一丝情面都不会留的。”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太子自然是难辞其咎,不过于衡家中的那本账册,记着大部分贪款还是到了于衡手里,父皇下了令将太子禁足,不许处理朝事。除此之外,却也无什么责罚了。”
郁子肖闻言,冷笑一声:“毕竟是长子,先皇后又早已仙逝,皇上不是一向都偏爱他吗?我看皇上本也没想重罚他。”
“不过,此事也不全在这个原因。”萧承昱道,“太子手下有个幕僚,名叫莫中何,此人机智果敢,这回便是他为太子出了注意,将太子走的帐全都推脱到他的贴身太监身上,只说太子朝事繁忙,多数事情都是交于这太监去办,太监瞒着太子与户部勾结,太子若说他不知情,倒也无法辨知真假。”
“这替罪羊找得倒是巧,那账册在于衡家中,这说辞也有了几分可信。”郁子肖眼中一丝嘲弄,“这回虽然算是狠狠折了他一次,不过这判决还是与先前所想偏失太多。”
萧承昱道:“我近来多有打听,这莫中何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不知为何要在太子手下办事,想必另有隐情。”
郁子肖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显出了手背上的青筋:“这回他掺进来一脚,搅浑了这趟水,我倒要看看,这莫中何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