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慕子杰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声音有点发颤。

陆思瑾抬眸, 望进他眼里, 不明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而且还是用这样质疑带着怒意的语气。

“你没听清楚吗？”她反问道。

慕子杰看着她眉宇间全是隐忍, 随即他侧过头不再看她。

陆思瑾见他又是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 刚消下去的火苗瞬间又燃了起来，她刚要发作电梯恰巧停下便硬生生忍住，未等电梯门全开她抬腿便迈了出去。

慕子杰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眉心微拢。

陆思瑾疾步走到门口, 输了密码，推门而入，换好鞋，把包往边上一挂，便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直奔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靠在中岛台旁仰起头“噜咕噜咕”喝了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浇灭她心头一阵阵往上冒的火气。

慕子杰一进客厅就见她仰着头在那猛灌水，他眉心拧了拧，上前低喝道：“冰箱里的矿泉水很凉，你不能这样喝。”

陆思瑾放下矿泉水，拿手背擦了擦嘴角，美目含怨瞪着他。

“你的胃不能喝冰水，”慕子杰一把夺走她手里的矿泉水，忍不住又训了她一句，“你是想闹肚子吗。”

陆思瑾轻吐了口气，两手叉上腰，往他面前挨近一步，痞笑道：“刚刚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是不是？那我就在说一遍，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三个喜欢，陆思瑾说的一句比一句重，目光更是坚定，直视着慕子杰。

慕子杰望着那张过于精致的小脸，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但他面上却看不出何任情绪，甚至淡漠的跟个没心的人一样，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陆思瑾又挨近了他些许，人几乎都快要跟他贴上，眨着那双勾人的大眼睛，吊的眉梢问：“这次你听清楚了没。”

慕子杰与她对视着也不躲，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看穿。

陆思瑾从他眼底看不出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唯有冰冷，而她眼底的炽热随着时间的流失也一点点失去温度，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往后退了一步，陆思瑾勉强弯起唇角，故做轻松笑道：“不说话，那就是不喜欢了。”她笑意放大，“没事，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她把捏在手里的瓶盖拍在中岛台上，转目又朝他笑了一下：“我先睡去了。”话落，她转身便往客房去。

慕子杰握着矿泉水的那只手都快把瓶子捏扁了，青筋直蹦，他极力制克住冲上去的欲望，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下双肩，靠在琉璃台边微喘着气。

陆思瑾转身时眼底的失望与难过慕子杰看的清清楚楚，那一刻他很想很想拽住她，大声的告诉她，他也喜欢她，而且很早早就喜欢她，但他不能那么自私，他也不敢拿她的幸福开玩笑。

年少时，慕子杰曾幻想过无数次，她笑意温婉的对他说“我喜欢你”，那时他想只要她能对他说这四个字，那他便原意把一切都给她。现在他终于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四字，他却不敢接受，这种无奈这种痛像无形的细针扎在他心头，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倏地，他抬起手，把剩下的大半瓶矿泉往嘴里倒，冰凉的水顺着他的喉咙直入腹腔，他一口比一口喝的急，像是那样就能减少一点疼痛，可实事并没什么作用。

把空瓶扔到垃圾筒里，他扶着中岛走到酒柜前，倒了一大杯威士忌，冰块也不加，便端着酒杯走到落地窗前。

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慕子杰感觉自己的世界也是一片漆黑。

……

陆思瑾回到房间，并没有睡，靠在床头发呆，她没想到她的表白会以失败告终，她以为他跟她一样，既便没有她喜欢的多但多少是喜欢她的，却不曾想会是这个结果，而这个结果比她想像的还要让她难受。

在床上翻来履去，她怎么也睡不着。

而且她真的好想好想问问他，为什么？

难道他对她就一点也不喜欢？

陆思瑾越想越没法睡，觉得自己刚刚有点意气用事，她就应该问清楚。

这个晚上注定她要失眠了。

**

翌日，陆思瑾是被慕子杰摇醒的，她睁开眼时看到慕子杰的脸还以为在梦里，便嘟喃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慕子杰轻叹了口气，说：“你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陆思瑾揉了揉眼睛，见面前的人还站在那，甚至五官越看越清楚，她眉头也跟着一点一点皱了起来，下一瞬，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捋了捋一头过于蓬松的头发，故做镇定的问道：“几点了？”

“快八点了，”慕子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