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土里挖文物+番外(33)
这还是文物系统的头头呢!
林晏晏抿抿嘴,看着褚云这个坚定不移的“信徒”,霍得站起身,“算了,我不等乔潇了,我先回去睡了。”
褚云抬抬眼,有些意外,却还是说:“好梦。”
这太平静了,平静得叫林晏晏忽然感到生气。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知难不退,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文物系统的处境如此之尴尬,文博专业的前途如此之渺茫。
可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傻子坚守不离?
他们好像每天都在她耳边说,
我知道这是一条难走的路,我知道我们的队伍有些弱势。
但我依旧坚信我们可以改善这些窘境,直面这些课题。
因为,我们是无畏前进的文博人。
好烦啊!林晏晏生气地想。
第15章
林晏晏蔫了,以前她总是喜欢围着褚云转。
现在她做什么都想绕开褚云,刘淼嘴贱她也不想回嘴了,她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和这个大集体融合不了。
不论表面装得多么的自信,能干,内里她却并不赞同这一切,又或者说,她在抵触。
至于抵触什么,说不清。
她又开始做梦,梦见小时候。
小时候的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戴着红领巾,特别自豪地指着石墙高处的名字,说:“这是我曾祖母。”
然而,就在那之后,阳光被收起来了。
他们骂她,“林晏晏是个大骗子。”“林晏晏是傻子。”
她被关进了厕所里,很黑,很臭,她被爷爷从厕所里找出来的时候,吓得尿了裤子。
再后来,她的抽屉里总是有毛毛虫。有一次,毛毛虫在她手上爬过,弄出了很大一个包,皮都烂了。
再后来,她被人从地下道的坡道上推了下去,滚了几个圈,额头被划伤了一道口子。
再后来,她终于长大了,她变得勇敢,她再也不畏惧旁人,她懂得以暴制暴,她一巴掌打在了欺负她的女孩的脸上。
女孩找来了很多同学,堵在学校门口群殴她。
她被逼在墙角,一边哭一边反击,抄起路边的酒瓶,砸向了带头女孩的头,她大喊:“来啊!不怕死的都来,我不活了!”
然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她终于变成了今天的她,聪慧,无畏,自私的她。
然而,梦里的她还在哭,包在茧里哭,哭得像个虫子。
许多事情都被她刻意地忘记了,被封闭的还有她的心,那些让小小的她无比骄傲的一切,还有那面石墙上刻着的她至亲的名字。
她对过往的一切都抵触无比,不愿再想起。
她以为她可以很好地忘记,却直到她站在这里,无法避免地要深入了解身旁的这么一群人。
她好像又看到了许许多多与她曾祖母一样的人,她从小仰慕的褚云是,她的同学是,她的老师是。
他们并不在乎这个社会给予了他们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要做什么。
矢志不渝,一往无前。
无私得让人生气。
林晏晏不对劲,最先发现的,是她的室友乔潇。
乔潇很担心林晏晏,她睡眠浅,这几天,连续几个晚上都被林晏晏哭醒。
林晏晏就缩在被窝里,像小猫一样抽泣,一张脸哭得通红,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她把她摇醒,问怎么了,林晏晏也只说是做了噩梦。
只是这天天做噩梦也够让人犯怂的。
乔潇没了办法,偷偷从冯爷爷那里要了几根大蒜藏在床头边。
驱鬼降魔。
然而,封建迷信似乎没有什么用,林晏晏睡着了还是哭。
她愁得问江洋,“学长,老做噩梦可怎么办啊?”
江洋挑挑眉,坐正了,“你做噩梦了?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凶你太过了?”他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严厉的时候像鬼!
好在乔潇小喇叭十分友善,没有打趣他,直说:“不是我,是晏晏,最近她夜里老是哭。”
“哭?”江洋挑眉,看着站在不远处,盯着红柳看的林晏晏,怎么也看不出他们学院的冷美人会哭,想了想说,“我和褚云讲一下吧。”想着又问:“是住得不习惯?”
乔潇不挑,虽然一开始也觉得寒酸,但将心比心下来也还可以接受,“总比你们男生在教室里搭通铺强吧。”
江洋点点头,觉得小姑娘很上道。
站起身来,准备去和褚云聊聊。
才走出几步,忽然顿住,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哎呀,我忘了个事。”
“唉?”乔潇懵懵看他。
“明天疆大新闻系的同学会来采访我们,得多准备几个人的饭菜,我要去和冯爷爷吱个声。”
“疆大新闻系?”
“是的,都是实习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