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275)

作者:休屠城

他坦然迎着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绷着脸庞,握着她的那只手缓缓移动,把她的手牢牢摁住。

这意味不言而已。

他要她服侍他。

她轻轻勾了勾唇,说不上是微笑还是讽刺,抑或是自暴自弃,垂下眼眸,从善如流。

他呼吸沉沉,双手抓着倚圈,垂眼看着她不急不缓的动作,喉结滚动,心跳如擂。

在她的目光下渴望。

忍了四年,除了自纾,任何女人都不行,始终跨不过那道槛。

在那艘客船上,触摸她身体的那一瞬,他就明白,毁掉他的,是非她不可的执念。

挑逗她的同时一边抚慰自己,那种濒死的痛苦,自甘沉沦的唾弃,将他钉死在地。

雪白冰冷的手轻轻伸出,逼他阖眼,喉间溢出低吟,那一点冷意抚动无边燥意,滚动上来的却是灭顶的思绪。

他想占有她,想她化作自己的骨中骨,肉中肉,成为自己身躯里的一部分。

甜酿还未反应,被他拖抱起来,带入床榻,扔在枕褥之间。

她不拒绝,也不奉迎,静静看着他发红的脸,眉眼的躁动,沉重的呼吸,看着他不管不顾的动作,看着头顶素白的罗帐,看着锦衾上繁复的绣花,看着帐内半明半暗的光,眼神漂移,神情也在漂离。

行不通的。

甜酿躺在软枕上,露出个微讽的微笑,苍白如透明,晃进了他的眼里。

她那时多漂亮,只要他一个深吻,身体就是软款温柔,春意盎然,眼里都是缠绵的光芒。

后来和曲池也是极好的,两相偎依,情熟极透。

施少连盯着她,停住了动作。

想起客船上的声响,连绵不绝,长长久久,伴着着窃窃私语和轻哼。

心冷如铁。

他怎么不知道她的软肋,她哪儿最敏感,哪儿最软弱,哪儿最怕痒,他都能如数家珍,那会儿轻轻一捏,就像叼着幼猫的后颈,她只能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眼,任他为所欲为。

可如今又何必再伺候她,何必使出手段让她动情,他也要让她痛一痛。

他也露出个冰冷的微笑。

她紧紧皱着脸,绷紧了身体,蹬了蹬腿。

她痛,他也痛,剑眉紧皱,下颌紧绷,伤敌一千,自伤八百,这样也要伤下去。

痛得久了,两人都几近麻木,虐人,也在自虐。

为什么总要走到不堪的一步,一步又一步,像开膛破肚一样,为什么不能像一开始那样,他当个好兄长,她当个好妹妹,两人并肩站在清风朗月下,将那份情谊维持下去,她会对他很好很好,为什么要让她恨他。

屋内的声响渐多起来,像湖面涟漪荡开,一圈圈撞在帐上。

他见她额头都是热汗,面上湿漉漉,睫上还挂着颗颗泪珠,伸手去拭她眼角的泪。

她猛然把头一拧,躲开他的手,把脸靥埋进软枕,汗和泪都沾在枕上。

施少连目光发冷,轻哼一声,如她所愿,将她身体翻转过来,将她摁在枕褥之间。

卧房的烛火不知何时灭了,声响却一直没有停歇,不知停歇,不知疲倦,不知餍足。

这缠绵的情场,也像厮杀的战场。

有没有尝过那种感觉。

身体纠缠成一体,心却隔着千山万水。

你知道无能为力,无可挽回,却依然要头破血流,往绝路上走。

求不得。

第101章

天色破晓,声响尤未彻底停歇,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一种失控的、浮漂在虚空中的木然,神志早已被分割成两半,一半被撕裂抛撒向高空,一半奄奄一息只求安宁。

后来是在他闭目暂歇的空当昏过去的,流失了太多的汗液,双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唇色艳如血,唇却已经干涸,从始至终,嘴里却没有发出半句求饶声。

他托着她喂水,清凉的豆蔻水触在唇上,她无意识急促吞咽,皱着眉头咳了两声,喑哑吐出一声低哼,滚烫的脸枕着他的胸膛陷入黑甜梦乡。

施少连凝视着她的睡颜,任她一动不动趴在自己身上,指尖从她疲倦的眉眼上拂过,最后停留在泛着水色的唇上,轻轻擦拭,也慢慢阖上了眼。

后来再醒,不知是何时,床上只余甜酿一人,满床凌乱,身体刺痛,四肢绵软,似被巨石碾压过,连起身都不得。

有婢子轻步过来,撩开帐子,低眉顺眼喊了一声“娘子”,将她从锦被间颤巍巍扶起来,玲珑有致的玉体上都是深深浅浅的指痕,一眼令人咂舌。

甜酿被婢子们搀扶着去浴房沐浴,走出两步,这才瞥见屋中还有人在,窗边有人衣冠楚楚,长身玉立,背着手看着窗外景色,肩背挺得很直,对屋内的声响置若未闻。

这一番清洗,花了很长时间,麻木的身体在温水中渐渐复苏,而后渐渐痛起来,痛得身体发颤,婢子们听见她在水里短促带痛的呼吸,都垂着头不敢出声,见甜酿挣扎着要从水里出来,赶忙扶住,用暖绵的布巾擦拭干净,又裹着她扶回到床上。凌乱的床榻早已更换过,香浓的翠被,软圆的白枕,甜酿垂首坐在床头,扶着雕花床栏,撑着腰任婢子们擦拭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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