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头痛剧烈，不意松手，瓶子掉到地上，碎了一角，一股清香飘出，闻到那味道，熟悉得很，意识逐渐模糊，四肢不听使唤直往房外走，走到船边。

夕阳如血，映得河面波光粼粼，我的身体完全不顾理智的呐喊，干净利落跳下船去。最后一刻，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会游泳么？

“扑通”一声，冰凉的河水从口中、鼻中、耳中灌进来，想挣扎却动不了，只能闭上眼无力地沉往深处。一个黑影靠了过来，阻止了我下沉的趋势，长发抚过脸颊，我的心一颤，那种冰冷的触感。很快，身体被拖出水面，咳了好久睁眼一看，却正是被那个太子给救了上来！

“小白！～～”河面上飘来雪狼的呼喊，“小白～～～”

太子冷笑。我想喊话却开不了口，想挥手却动弹不得，怒视太子。只见他随意拨开额前湿透的刘海，一双比狐狸还漂亮的桃花眼冲我一眨，表情瞬间又变冷说道：“菲儿，我们有很多话要讲，你说是不是啊？”说完，他抓起我，飞到了他的船上。那边，我看到雪狼、大白和莺语正紧张地在船上找我，可是身不由己跟着那太子进了他的船舱。“我要沐浴。”他说道。舱内的婢女行礼之后都出去准备了。他才走近我，抬起我的脸说：“菲儿。你回来了，都不来看我。和那只狐狸一样的绝情。我现在是太子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躲着我？父皇已经不行了，我就要成为皇帝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躲着我？！”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以前不记得的时候，虽然觉得王爷啊大白啊的自说自话有点气愤，有点无奈，可是现在，我不记得了，这让我深深恐惧，对眼前这个人的陌生让我觉得恐惧！“菲儿？你为什么这么看我？为什么是这个眼神？你应该恨我的！是我让那女人逼走你的！是我让千狐的修行废去大半的！是我，是我！都是我！为什么不恨我？你都忘了么？不记得了？”男子发了疯似的摇晃我的肩膀，我原本喝了河水，头就很不舒服，被他这么死命地晃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一整天没有吃饭，也没有什么好吐，脸色更差了，额头阵阵虚汗。

“殿下，香汤已准备好了。”婢女在门外说道。

“送进来。”他总算停住手了。我虚弱地倒在了地上，很快又被他拦腰抱了起来，扔进了大木桶，他手脚麻利地解开了我的外衣，亵衣，肚兜……我要疯了！可是整个人软绵绵的，根本没力气反抗。脱完我的，他又脱光自己的，一下子也跳进了木桶里来。我想晕过去，却清醒得不得了。

两人□以对，许久他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坐着，我也是，这木桶里居然还有个像板凳的装置，坐着泡澡还是舒服的，如果没有眼前这人的话。他真的很漂亮，比雪狼、狐狸都要漂亮，雪狼带着俊朗，狐狸是秀美，可是这个太子，黑色长发及膝，皮肤白皙如雪，长眉入鬓，那双勾魂的眼下有个俊挺的鹰钩鼻子，薄唇紧抿，脸上没有一丝胡茬，一粒痘痘，顺着修长的脖子看到他那两根锁骨，身上看不出赘肉。我紧紧盯住他眉间的红痣，想要想起什么，却只是模糊一片。

“菲儿，你不该回来的。回来做什么，哼，还想和雪狼在一起么？我能破坏你们八世，就不信这一世你们还能在一起！到时候，千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他猛地凑近我的身边，抓起我的一缕湿发，“这一世，他们都唤你小白了呢？菲儿。”轻轻绕着头发，他不看我，只是专注于这孩子气的事情，“我和她，都不会变的。只有我们是不变的，一直等着你回头。他们呢，跟着个疯老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又骗得你的信任了。我们是妖，不是人。菲儿，你就承认这一点吧。回来吧。你以为天下交给这些凡人就好了？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贪婪！他们互相争斗，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一群碌碌无为的凡人！还想修仙，可能么，凭他们的肉体可能么？仙，何必成仙？做人一世，也不过如此。”他的唇擦过我的，绽开笑脸，“而我们妖呢，潇洒自在，远甚于人，又不必受仙之累，菲儿，回来吧？啊？”

“千狐，你看他都怕成什么样子了？都不敢来了！哈哈哈！他都不敢来了！哈哈哈！”他又发狂了，双手突然掐住我的脖子，“菲儿，你说他为什么不来？他怎么可以不来？怕我了？还是不爱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觉得呼吸好困难，不行了，不行了，视线又模糊起来了，瘫倒前那疯子松开手了，抱住我，轻轻说道：“菲儿，我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