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辛亦然现在已经败退京城，一路撤兵退守杭州。似乎并没有原先设想的那么强势。”

“那是因为他在顾忌。”

“白菲菲么？阎王，你打算一直这么软禁她？”

“她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只要她不回到辛亦然的身边，那小子就永远不敢正式反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扫干净那些挡路的虫蚁。”

“属下明白。”

“慢着，你若是真明白了，就也该对白安下手了吧。为什么一直不执行计划？”

“和阎王一样，也许属下对他……”

“和我一样？哼，判官，我们不一样，白安是凡人，你和他就算在一起也只有数十载的光阴，很快他便会遁入轮回忘记你，这样的情感还是尽早舍弃吧。”

“属下明白，而且，他也不喜欢我。”

“哦？”

“他喜欢的是飞鹰教的鹰九。”

“这样更好。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了，为什么不让飞鹰教也加入我们的游戏呢？”

“可是白家现在已经是里外受敌了！”

“你舍不得？”

“不敢。属下这就去办。”

“明天不要来打扰我。”

“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应道，指着放在地上的箱子说道，“这是您的新郎服。还有婚庆用的红烛和糕点。”

“好。你回去吧。”

我是眼花了么，为什么那个迅速飞走的女子这么眼熟，莺语，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谁能够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重新回到房间，我抱坐在床上，抖个不停，难道一切都是我想得太美好了？

轩辕点亮红烛，对我微笑道：“看来质量不错。”

“轩辕，你……”我想问又止住了。

这个时候，脑子里一团乱，安逸了太久一下子无法接受那么多的事实真相，浆糊般搅在一起，好吧，我们应该坦诚不是么。

“轩辕，你还在运作冥煞宫是不是？这些日子，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停下来是不是？莺语为什么会出现在雨林谷？辛亦然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一问就停不下来，怕很快自己就会没有勇气再开口。

“明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今天要不先演练一下？”轩辕却故意忽略我的问题，拿过嫁衣为我披上，又把凤冠戴在我头上，拉着我走到房间外面。夜幕低垂，蝉鸣减弱。红色的灯笼上一个个金黄的囍字，盯得我眼睛发酸。

“明月为媒，青天作证，我轩辕雪狼在此迎娶白菲菲为妻，从此无论生老病死，白头偕老，不离不弃。”轩辕看着上天，一手拉着我，一手举在耳侧，五指并拢对天发誓。说完，他看向我。

“明月为媒，青天作证，我白菲菲在此嫁给轩辕雪狼为妻，从此无论生老病死，白头偕老，不离不弃。”雪狼，我相信你，相信你会在轩辕的心里，一直存在。做完这一切，轩辕像是松了口气，替我拿下沉重的凤冠，轻轻帮我把碎发理顺，一个灼热的吻烫伤额头。

仪式结束，和平结束，幻想结束。

我绝望地闭上眼，两行眼泪落下，他退后一步，没有温度地说道：“白菲菲，正如你想的那样，辛亦然因为顾虑到冥煞宫手里有你作人质，所以退出京城，现在坚守杭州，不敢再北上。”

“冥煞宫为皇上服务，执行皇上下令的暗杀任务，同时寻找传说中的噬日刀。我作为冥煞宫的阎王，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停下成就霸业的步子呢？如今天下，除了皇上控制了北方大半领土之外，辛亦然占据在杭州，南方有苗王反抗，西域兵乱，中原看似平静其实各门各派均想要倚月噬日从而号令天下。”

“白菲菲，你打算站在哪一边？”

“轩辕，我的答案从来没有变过。辛亦然，我要让辛亦然拿到这天下。”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很疼，疼得我清醒万分。

“可是倚月在我手里。我的选择和你不同。”

“没有关系，还有噬日。而且，我也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我说道，“赵霜影要的恐怕是神狐的内丹吧？”

“也许吧。”轩辕拔剑刷刷刷在我身上飞舞，红色衣料漫天飞舞，洋洋洒洒落了一地，风一吹就散了，“没有想到，你还是没能成为我的新娘。”

“轩辕。等一切都过去了，我会风风光光地嫁给你。只要那时，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和雪狼一样的矫情了。

“希望那时，你还活着。”轩辕转身大踏步离开。

赵霜影，看来我还是逃不了和你龙虎相争的宿命。我飞快跑回房间，整理出一个包袱去院落外面牵过早已混熟的马儿“雪花”，望向身后，他没有出来相送。跨上马背，我又不舍地回望，悠扬箫声传来，却是昔日我唱给雪狼的《千年缘》的曲子，“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今生恋/来生恋/莫让缠绵成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