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白领(96)
“你老实告诉我,这次来北京是不是为了我?”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她摊摊手,“我说我是为了你,你相信吗?我说我不是为了你,你生气吗?何必什么都弄那么清楚,糊涂点不快乐些吗?”
我和柳翰之间是不是因为我太喜欢把什么都弄得清清楚楚才导致离婚的?
“噢,那去小吃街吧。”我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她蹦到我面前,一手插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子说:“田丽,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霸气和自信,你就像一个木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样子,”她收回手,塌下肩,坐回床上,“我真不希望再看到五年前的那个你,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连心,”她突然停下来,“快点去洗脸,我饿S了。”
从毕业到天鹏上班这中间隔着四个月,可是我的脑子中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回忆的点或面,我不敢也不想问妈,我怕面对我疯过的事实。
“接着刚才的说。”苏航对爱情没有忠贞到底,这让我对叶子的死没有那么内疚了。
“你真想知道?”我点点头,“你疯了,你妈差点也疯了。”
尽管我隐约猜到了,可是余霜这么说出来,我还是承受不了,我捂着耳朵,“你骗我!你骗我!”
“我有必要骗你吗?”她的眼中闪过泪花,“田丽,别那么好强好吗?有什么不开心你说出来,有什么不痛快你讲出来啊,闷在心里,最痛苦的不是你,是你妈。”
如果有世外桃源我一定躲进去,可惜我们身为人存活在这世上,就注定了我们除了自己还得想着、顾虑着身边或亲人或朋友或同事的感受。
从北京飞回长沙,我本来打算先回我住的地方,可是余霜根本不给我这机会,她直接要的士司机把车开到我妈住的地方,“你到点了,快下去吧。”她说完下车,帮我从后车箱里提出行李。
我无可奈何地下了车,“谢谢,拜拜。”
拖着行李箱,我慢慢地朝花坛走去。这时候我可一点都不想见到妈,从小到大我已经学会了把伤口掩藏起来,余霜让我这么心口流着血的去见妈,我接受不了。
寂寞是什么?是午后一杯早没有了温度的茶,还是空中独飞的大雁?
在花坛呆坐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有些冷,我抬头望下妈住的屋,已经亮灯了,或许她透过窗早看到了我,我暗叹口气,站起身。
“谁啊?”我的心微微一颤,“妈,是我。”
门猛然被打开,妈憔悴的脸上全是欢喜,“丽丽,你回来了。”
我双膝一软,跪在她面前,“妈,对不起,我让您担心了。”
“快起来,”妈边擦着眼泪边把我拖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没有和妈多说山东那边发生的事,我不想听妈先分析然后教育我,我成年了,我自信有能力处理这些。
“余霜,昨天我忘了叫你约邱总,今天你帮我约下。”
“好啊,正好他要找你。”
“喝茶还是喝咖啡,你定。”
挂掉电话,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落,除了睡觉和去我妈家,我能做的就是还钱,还完钱呢?去精品一条街?万一碰到以前的下属怎么办?逛超市?去买什么?巧克力糖?我使劲地捶下头,“疯子。”我瞄眼手机,九点四十二分,柳翰这会一定在去公司的路上……不是我断然要离婚的吗?为什么我还会想他?
“田丽,邱总说下午三点半请你去xx街松叶屋喝咖啡。”
我隐隐感到有点不对,可是一时半会我却没想起哪不对,“好的,谢谢。”
我是该拎着现金去还是到时转帐?万一附近没那个银行呢?我赤着脚,烦躁地跳下床,我现在能想的就是这些无聊的事?
或许是因为中午下了一场雨,咖啡馆里冷冷清清的,我心头暗喜,这时候要是碰见认识的老总,我会无地自容的。
“邱总。”真是物是人非,要换以前,他早站起身,主动和我打招呼。
“久等了吧?”我把伞交给门口的侍应生后,朝邱大志走去。
“不好意思,才接个电话。”他站起身,做个请的动作,“请坐。”
没请余霜?我暗生警惕,借钱还钱是天经地义不错,可是请个中间人作证也是常有的事,他不会想耍赖,要我按两分息付吧?
“不知田小姐今后有什么打算?”他摸摸有点秃的头,“听说李德新找的助理不是很称心。”
我看着他,“我今天来,是想还您的钱。至于李总那,我没打算回去。”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说回去,李德还不一定用我呢,再说,就我现在的精神状态,我能天天扮笑脸地去面对那些当面说我好、背后骂我娘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