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璟转身，手里拎着西服外套，除了松开的领口和卷起的衣袖看上去褶皱不堪，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和周泽琛什么关系？”

唐潆目光毫不避讳，“这跟又你有什么关系？文总，我们已经两清了。”

听着这生分的称呼，文沐璟冷笑走到她的面前，“你哪来的钱？”

唐潆没好气的说：“这不用你管。”

“他给你的？”

“……是，他给我的。”

“还回去，跟我回家！”

“不要，我已经还清了，你没有理由再要求我。”

他语气加重些，厉声：“你是又打算把自己卖给谁吗！”

“——”

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文沐璟脾气柔和下来拉着她的胳膊，“回去跟嘉瑞续约。”

唐潆直接甩开了他的手，眼里泛着水色，声音有些颤，“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还是说你觉得这七年我是卖给了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后退了几步，“那不然是什么意思？是你养的一只小猫？觉得腻了就把可以它随便丢掉？后悔了招招手就能让它回来是吗！”

文沐璟脸色不太好看，“不要闹了。”

“文总，钱我已经还完了，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家。”唐潆吸了吸鼻子，别开脸。

文沐璟蹙眉：“你家？”

“——文总，既然糖糖都这么说了，我就不送了。”周泽琛走上前，安慰的揽住了唐潆肩膀，给他一个请的手势。

“......”

文沐璟看着她肩膀上的胳膊，瞳孔漆黑像一片寒潭，胸口翻涌的气血在敲打他的理智。

他无法想象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了尊称，没了仪态，只有肉眼可见的暴躁。

周泽琛则显得很淡定，“文总，我作为他的父亲，很感谢你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既然糖糖已经还清文家的钱，是走是留你都应该尊重她的想法。”

“父亲，明明......”文沐璟突然停下，“你说你是他的父亲？”

周泽琛走去旁边茶几拿起一个文件袋，“我想这些你应该会感兴趣。”

文沐璟快速翻阅，等看完最后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后，他的表情逐渐凝固，里面的文件没有作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泽琛：“昨天。”

昨天？文沐璟下颚骨无声的动了动。

他倒是一确认关系就急着认回了女儿，自己还完全被蒙在鼓里，想来他应该早就调查过了一遍，至于公司合作应该也只是借口。

甚至那笔都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父女相认，亲人重聚。

这无懈可击的理由轻轻松松让他彻底成了外人。

“文总，请。”

周泽琛毫不留情面再次抬手。

一直站在原地不说话的唐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交到他手上。

她出院的时候除了手机什么也没拿，就是不想再跟他有一分一毫的关系，这个项链也该物归原主。

文沐璟看着手中的链子，狠狠握拳捏紧了它，他的确没有任何理由在这待下去。

没有停留，他推门而出。

背影看上去显得狼狈。

他回了公司。

或许可以说他后面几天一直待在公司，就算休息也只是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酒店。

员工们已经因为连着好几天的熬夜加班被折腾的脱了层皮。

程黎也不例外。

自打老板上次从周家回来后，他就没日没夜工作着。

唐小姐被接走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这天还没中午，会议室里的职员就已经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文沐璟把文件往桌上一扔，皱眉极度不耐烦，“以后再交这样的方案上来，全部都给我回家！”

“......”

在座的无一不被他吓的清醒。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几个机灵的才把程黎拉去厕所。

“程特助，你要不跟文总求求情，咱们大伙儿都已经通宵加班快一周了，再这样下去，文总不倒，我就先倒了。”

“是啊，程特助，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旁敲侧击也行啊。”

“程特助，相信你这么多天也难熬吧，你就去试试嘛。”

“......”

在厕所被策反后，程黎硬着脑袋去了办公室。

敲门进去，文沐璟揉着太阳穴，“什么事。”

程黎干笑两声，“文总，没事，我刚泡的咖啡，您尝尝。”

“放下出去吧。”

“诶......好。”

不情愿挪了两步以后，程黎在他觉得的安全距离范围内停下，“那个，文总......”

“有话就说。”

“唐小姐的合同还没到期，她之前代言的国货彩妆有愿意继续让她成为下一个季度的代言人，这个名额您看怎么处理？”程黎一字不落的把刚才在心里默念的句子秃噜完，就紧张等着他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