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吃回头草(85)
这块手表就是其中之一。
古董表,在某个慈善拍卖会上拍来的,价格两百多万。
秦湛皱眉:“什么时候不见的?”
宋明瑞:“今天早上,看护发现的,说是昨晚临睡前还在的,她怕担责任,发现就告诉我了。”
“还有别人知道吗?”
宋明瑞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先生。”
秦湛嗯了一声:“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说完,他示意宋明瑞站住,自己推门进入了病房。
会客室的月季开的正艳,沈一枝年轻时候就爱浪漫,家里养了许多花花草草。
所以,哪怕是她生病以后,秦连昇依旧叫人在屋子里放了一些绿植和花,悉心照料。
秦连昇对沈一枝的感情很特别,别人以为那是爱情。
其实不然,在秦湛看来,那是恨。
浓浓的恨。
很显然,他推开病房门的声音没有惊动秦连昇,老爷子并没有意识到屋子里进了其他人。
他坐在床边,看着吊营养液的瓶子一滴一滴的流进输液管,又流进沈一枝苍白的身体里,然后被她吸收。
她像一头贪婪的兽,似乎能吸干这个世界所有的给予,还要吞噬掉他秦连昇全部的人生。
沈一枝今年五十八岁了,皱纹也已经蔓延到她的眼尾和额头,尽管跟其他同龄人相比,她少了许多风吹日晒,但她还是老了。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尽管苍白,却还略有温度。
这大约是她和死人最大的不同。
可这样的温情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秦连昇毫无预兆抬起手,狠狠地抽了她一个耳光。
“臭婊‘’子,你怎么还不死,你到底要拖累老子到什么时候!”
第36章 黑暗效应 同生同死
他的声音急促且狠厉, 仿佛所有的不满都藏在这无休止的谩骂中。
“我忘告诉你了,你那个野男人病死了,前两天才办的追悼会, 还邀请我去参加了, 听说他不肯和妻子合葬,一个人葬在了云山, 是不是等你呢啊, 哈哈,他还挺长情啊, 这么多年都没忘了你呢?!”
说完又觉得不过瘾, 他抬起手,又重重抽了沈一枝一个耳光。
“叭”地一声, 厚实的手掌掠过女人白皙的皮肤, 留下一片骇人的红痕。
平躺着的沈一枝被他打的头偏向一边, 原本整齐的头发也胡乱散在脸上。
秦连昇的动作停住, 温柔的帮她把凌乱的发丝整理好, 将她的头也重新扶正。
可是, 谩骂还是没有停止。
他冷笑:“你肯定也想死吧,你是不是等着死了以后到那头和他团聚呢?”他越骂声音越高,平日的风度全然不见, 脸涨的通红,更像是一个市井疯汉。
“我告诉你, 没门!只要老子活一天, 你就得陪着我一天, 当年你说的同生共死,只要我不死,你就得永远活着, 就这么给我活着!”
同生共死,在他们家里,原来是这个意思。
“爸。”站在门口的秦湛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声音有些颤抖。
秦连昇浑身一凛,继而猛地抬起头,先发制人的朝他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秦湛没说话,而是缓步走到病床边,看了一眼沈一枝的脸。
白皙的脸上,五个通红的指痕清晰可见,可想而知秦连昇刚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阖了阖眼,从肺部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场面就算见得次数再多,也总是难以习惯。
剧烈的心跳终于在短暂的静默中恢复正常,他平静的走向病房自带的卫生间,将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打湿,回来帮沈一枝擦脸。
这脸上的痕迹是不能叫别人看见的。
就像他们家的秘密不能被外人知道一样,不然,秦氏夫妇这对恩爱夫妻可怎么装下去。
“放过她吧,让她死吧。”他也不看秦连昇,只是淡淡的,略带些祈求。
秦连昇此刻已经从床边转移到了靠窗的沙发上,右手指尖夹着一根烟,用来冷静自己的情绪。
听到这句话,他人愣了一下,想发火,却又忍了回去。
“别管我的事,管好你自己。”他冷冷道。
秦湛淡笑着看他:“如果不是她生了我,我也不想管。”
秦连昇哽住。
他们两个谁都没错,错的是这个女人。
可她倒是自在,出了个车祸就永远躺在这张床上受人敬仰,剩下的苦都要他们父子两个来承担。
二十年前沈一枝的那场车祸,不是外界传言的意外,而是报复。
她也不是要带着年幼的秦湛去度假,而是要私奔,和一个年轻有家室的画家。
那人是沈一枝投资的一个画廊的新锐画家。
画油画的,最擅画女人,他笔下的女人全都非常温柔,光影的轮廓下,每个女人都带着独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