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与大宇宙+番外(73)
不如他眉宇飞扬,笑容灿烂?
不如他学习咬笔深思的专注?
不如他时而调皮令人恨得牙痒痒,时而体贴得让人心里发软?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方见意的关注远超与温知真了。
在那拥挤又闷热的房间里,电脑里传出来的时高时低的□□声中,瞥见方见意白净的侧脸而释放时,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哭了出来。
就像现在一样哭出来,“知真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温知真坐过来抱着他,喉咙有些发涩,“耗子,我没关系,我没关系的,你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
怎么能责备?
有什么资格责备?
她不也这么任性吗?
就如在饭馆里看到齐安安的相机,相机里多次秦浩与方见意同框时,他望向他的眼神,温柔又专注,与自己的别无二眼样。
她第一反应竟是诧异,紧接着是来势汹汹的愤怒。
她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所以才会在看到秦浩谨慎保护着玩偶时,将星星棒送出去。
她有了较劲的心思:他闹脾气了才能得到方见意讨好送的玩偶,她不用开口就能拥有方见意送的星星棒,甚至在送出去时令方见意吃醋恼怒。
她用这种手段对待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这样卑劣的她,她回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她深深感受到,一部分的自己正在烂掉。
这些暂且搁置。
现在最重要的是秦浩。
秦浩并没有做错什么。
但,他又做对了吗?
在他唤她姐姐的时候,嫉妒与愤怒甚至早已经消退得无影无踪,充溢在她胸膛的是浓浓的担忧,他的这份感情能容于世吗?
秦浩三代单传,他身上承载着几代人的爱护与期望。幼时他长了水痘,医院里的药水都用完了,有个土方子需要烧草叶起烟,闷着被子在烟雾中坐半个小时,过程极其难熬,他哭得撕心裂肺,家里的老人大人都陪他红了眼。
秦家就他一个男孩子。
即便在这开放的社会,他仍有延绵下一代的责任。
他无论去爱任何一个同性,都是倍加艰难的。
而温知真,不可避免的,也成为了这艰难的一部分。
温知真抱紧他,也同他说对不起。
为她疏忽他说对不起。
为她算计他说对不起。
甚至,为她喜欢方见意对不起。
“是姐姐对不起你。”
雾霭沉沉笼罩在林间,矮山的模糊的轮廓,浅淡得像无意落下的墨水。
第34章 34
方见意今年不在家里过年。
十余年时间过去,程芳芳并非与重男轻女且三观严重不正的娘家和解,只是懒得再计较,在他们苦苦哀求良久后,终于松口,带上丈夫与儿子回去看看。
方见意在路上时不时给温知真发短视频,给她看飞机上铺了满满一层蓬松又绵软得像棉花糖的云海,其间孤零零误入歧途飞翔的鸟儿,光秃秃露出黑色枝丫的树木,路边厚厚的一层白雪。
磨了一会,她才肯跟他连视频。
镜头里,深蓝色的手套抓住了一大捧雪,向空中挥洒去时,短暂的出现七彩色的光晕。
清亮爽朗的笑声响起来,“知真姐,你看清了吗?”
温知真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瞧不见,说:“看清了,冷吗?”
“不冷,你送的手套很暖和。”
方见意说话间嘴里冒着白气,手机拿得近了,镜头变得雾蒙蒙的一片。
后面有人在说话,似乎让他回屋里去,他没有答应,说自己还要再逛一下。
乡下的房子都十分老旧,墙面上裹着经年累月的痕迹,是暗沉的灰与黑,院子里的黄泥塌墙上有枯萎的藤蔓披散着,新年已到,它们是被遗忘的旧物。
方见意指着一棵树,很是兴奋,“知真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树很高,比平房子还要高出两倍多,也不大粗壮,树干歪歪扭扭的,树头挂着颗颗红色的果实。
“柿子树?”
“对,”方见意看了看,似乎在辨认它与记忆中的区别变化,说:“我就是在这树上摔断腿的。”
温知真想起他刚来琴房小院时,白糯糯小小的一个,一只腿包扎着绷带,吃着她给他的糖,两腮帮子鼓鼓,眉眼带笑。
方见意继续说:“那时候我跟表哥表弟们比赛谁爬得快,谁都想争第一,表哥扒拉了我的腿一下,我就从树上摔下来的。”
温知真没想到竟是这样,起初只当是他不小心,皱起眉来,“那时你很疼吧?吓坏了吧?”
竟从这么高的树上跌落。
方见意咧着小虎牙笑,“我都忘了。”
“大人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