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蝶死如尘(4)
尚木林一听这话时,心里只嘀咕着:“你有二十八,我才十七!就是你愿意,我还不同意呢。”
见尚木林不言语,那女人又说:“要不你去开两间房,”还没等女人把后话说完,尚木林便转身走了,头也不回。
再后来因为经常会听周围的人说起类似的事,尚木林才发现原来外面的社会是这般的黑暗!
如此,在外面浑浑噩噩的过了有三年。
这一日,家里父亲来信:“让尚木林早些回去!说是给他相了一桩亲事。”
尚木林知道,这要是按照家里面的习俗,十二岁便是可以成家了!而现在的自己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成了十里八乡的笑柄,但自己所知道的是从没有人敢当着父亲的面笑话自己的。现的人,谁人背后不说人,随它去吧。
回家一看才知道那女的是同乡但却不是同一个村!那女的姓高,名洁。虽然名字难听了点但她比自己小了九岁,她虽然看着小但在她更小的时候虽没上过学!所幸的是她父亲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偷偷的在那时候也交过她一些。现在虽算不得知书达理但也是能教邻居家孩子识些字,看她样子,性格应该是不错。
尚木林和高洁在家呆了一年,因为闲不住所以又请父亲托朋友在横水给谋了一份差事!而高洁却不顾尚木林母亲的劝说,非要跟着一起去。
结果去了,尚木林才发现那就是个夜总会。那老板长一副肥头大耳的脑袋,一双色眯眯的眼直盯着女人看,眼睛都咪成一条缝了!笑起来,手比划二和一都是分不清。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老色鬼,只不到半天功夫,尚木林才得知他只是个给老板打工的副手而已。
尚木林被他叫去学调酒去了,而高洁则被他叫去当舞女了。尚木林以为这会很风光,可后来才发现不是那样的。
因为是初来乍道,所以常会被同行挤兑,那副老板嫌尚木林反应迟钝,做事不灵光,没过多久,便被叫去在柜台前站着扔酒瓶。
还好的是尚木林早在家学过几个月的杂技,所以也有些基础!扔三个几乎是小问题。结果之前那一个扔两个的,则被叫去端酒杯之类的了。
尚木林的工作就是要一天不停的扔上六个小时,而另外三个小时就和那个扔两个瓶的人换。
尚木林的妻子高洁则每天一回到家,就在说腰疼、脚疼,这样持续了三个月,她终于能上舞台了。但却也只是一个伴舞而已,主唱不是她,因为她站在最后一排!几月后便渐渐的站在了第二排,但这却暗中付出了很多。
不久,夜总会来了一个社会上的人,这人西装革履,大背头,出手阔绰!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小弟。当尚木林接过他一个小弟手上的钱后,便小声嘀咕的说:“哇!这人是谁啊,有钱没地方使啊?”
端酒杯的阿七笑呵着说:“有小费,你就收着!管它作甚?”
阿七这人,在夜总会算得上是开朝元老了,他人虽还不到二十七岁但尚木林却是听其他的人说他睡过的女人比自己见过的女人都还要多!
尚木林一向习惯文雅的风气,生来到现在就没说过脏话,他讨厌一切俗的东西,就连说话也是分外的讲究!结婚后,他也从没叫过高洁一声老婆,一向都只是叫妻子。
只是到了这夜总会,遇上阿七后,尚木林也不得不去接受一些东西了,他觉得自己并不是被谁带坏也并不是跟谁学?只是慢慢的觉着自己那套作风有些不符于周围。可能人就是这样,你以为自己可以去改变社会,到后才发现你只能先去适应!那些曾引以为傲的能力不过只是暂时性的活在了自己的世界。
也是从那时起,尚木林开始怀疑小时候,那私塾里的老师是不是夜晚找过女人?私下收过人钱财?这世道真的会有清心寡欲的人?还会有那种书上《西湖二集?党阇黎一念错投胎》里所说的:“戴了儒衣儒冠,便是孔子;削发披缁,便是释牟尼佛。”的人?或许那些所谓的唯美意境也终不过是凭空作想罢了。
阿七这人,许多人都管他叫嫖客!一开始尚木林也不知道这词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天阿七跟自己说要带自己去开浑,当时还以为是要去外面吃饭,所以就没有告诉老婆,可后来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的。
当和阿七走到一间小屋子外时,街上的人已明显的少了起来!因为那时已经很晚了。
只是见屋里面的灯是淡红色,两边坐满了衣着宽松的女子,看上去她们好像还不过二十九岁。尚木林就算在不懂但也是知道些,那屋子大概就是老爷子生前口中所说过的“春满楼”了,那是一座住满了女人的房子,男人只要踏进大门一次便会有第二次,那就像抽大烟一样!会上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