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奇怪。真的非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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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来帮助弗立维教授捡起掉在三楼走廊上的一些论文。他顺便在上面认出了他一年级斯莱特林学生们的名字。

“已经在布置一年级的论文了吗，菲利乌斯？”他一边把论文递给矮个子，一边问道。

半妖精干笑。“哦，不，我不是你，西弗勒斯。我决定在头几周布置一些简短的报告，本周，我让他们在今年的课程中找到一个咒语，并就魔杖的移动和咒语的起源说几句话。大部分都做得很好。”

西弗勒斯点点头，听了很高兴。

那个小个子笑了。“波特先生选择了occulus reparo*①。我想这是一个暗示——他的眼镜好像坏了。也许我会比原本打算的更早些教他们那一个。”

西弗勒斯扬起眉毛。“已经在纵容那孩子了吗？”

菲利乌斯笑起来。“因为他确实写了一份出色的报告。他甚至研究了修复咒和某些变形咒之间的关系。非常敏锐，那孩子。我真想让他来我们学院。但话又说回来，我也曾希望我们有莉莉·伊万斯。”

西弗勒斯的表情痛苦地扭曲了。

“他的确让我非常多地想起她，”弗立维教授毫无所觉地继续说，“这么可爱的孩子。对他这个年龄的男孩来说非常尊敬和礼貌。讲完第一节课后，他感谢了我，你知道吗？相当热情。她也这么做了，我记得……那和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是的，西弗勒斯忍不住想，那听起来确实像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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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冰冷、面无表情，扫视过满是一年级学生的黑暗教室——他的末日。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他们为什么把这两所学院排到一起，他永远也不知道。每一年，他站在黑暗、昏沉的教室前面，呼吸着同样的、甜美的气息，来自一千种草药和汤剂的混合，每一年他再次眼看着自己向新一代的霍格沃茨学生介绍他心爱的科学，无法抑制的懊悔疯狂地在他心中增长。每一年，他都会被提醒，是他过去的一系列决定堆积成了现在的一切，是他过去的错误致使他又一次出现在同样的地方，站在又一群无知的十一岁孩子面前。

他点名的时候声音很坚定，单调地用千篇一律的声调念着名单上的名字。直到他读到那一个名字，那个就像一道丑陋的伤疤从纸上突出来的名字。

“啊，是的，”他情不自禁地说，“哈利·波特。我们的新——明星。”

就在那一瞬间，男孩对上了他的眼睛，一种无法辨认的阴影覆盖了他的脸。

他继续直到名单的最后，在一阵有意威吓的紧绷的沉默之后，他如同每年一样开口。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始说。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他知道他们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炼声名，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如果你们不是我经常不得不教导的那种笨蛋傻瓜的话。”不是才见鬼了。

詹姆斯·波特的儿子仍然用不明的眼神望着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他用尽一切力量才没有作出反应。这男孩在想什么？一个这个年级的孩子怎么会如此空白？这让人抓狂。他是傲慢还是害羞？礼貌是为了操纵别人还是为了表现友善？问题太多，答案太少。

“波特！”他厉声喊道。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他需要看看这个男孩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我把水仙粉加到艾草里，会得到什么？”

他注视着男孩的眼睛在震惊中夸张地睁大，暗暗地感到好笑。他的乐趣几乎消失无踪，随着那男孩的表情变成了一种……无奈？理解？但是，当男孩很快又开始变得困惑时，他又感到了乐趣和宽慰。

“嗯……”男孩开始说，看上去有点颤抖。“水仙，粉末，艾草……艾草……艾……能让你睡着的什么东西？某种安眠药，先生？”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戴眼镜的男孩。这攻击实在低劣——那是一种NEWT级别的药剂——但是这个男孩，尽管有点不善言辞，在压力下表现得很好。“确实。水仙和艾草混合成为一种如此强大的睡眠药水，它被称为生死水。现在，让我们再试一次。如果我要你给我去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是药剂店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