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微微笑起来。他伸手拿起莱姆斯桌子上的两支羽毛笔。“我可以吗？”

“请吧。”

哈利拿出魔杖，把其中一支羽毛笔变形成了一个钢碟，放在离另一支羽毛笔几英寸远的地方。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转动魔杖，指向羽毛笔。“Magnes。”

效果立竿见影——钢碟立即飞向羽毛笔，贴了上去。两秒钟后，它咔嗒一声落回到桌子上。

“磁力！”莱姆斯惊异地说。

“我注意到没有任何与电和磁有关的咒语，所以我想研究它可能会很有趣……不过，这很难。真的、真的很难。整个夏天我都在研究数组，我已经确认过理论至少五十次了，但它只能持续几秒钟，而且我根本无法控制半径，有时它甚至完全无效，有时效果又太好了……它还不是很好——”

莱姆斯轻笑出来，哈利意识到他已经开始东拉西扯了。

“恰恰相反，哈利，这非常、非常了不起。”

“可是，它甚至还不能正常生效。”哈利闷闷不乐地说。

“是的，”莱姆斯承认，“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所以……您有……什么建议吗？”

莱姆斯啜了一口茶。“嗯……我认为你最好的可能是让咒语更长一些——越具体越好，对于像这样的东西；我所知当中有一些与磁力有关的法术，它们有时相当棘手。我想你一直在专注于魔杖动作？”

哈利点了点头。“这样是最容易的，把物理学转化为算术公式，然后转化为数组，再转化为魔杖动作。”

莱姆斯点了点头。“我想是的。但试着把它当作一个变形法术，而不是一个魔咒。”

哈利睁大了眼。“我需要指定一个基线或者阈值。”

“没错。而你没法单靠魔杖动作做到这一点。这可能需要几个月的研究，加上好好做一些老式的实验，但我认为最终结果会是值得的。”

哈利咧嘴笑起来。“谢谢你莱姆斯！”

那人温和地微笑起来。“不用谢，哈利。我很荣幸你首先向我展示了这个。不过，我很惊讶你没有带着这个去找麦格教授或者弗立维教授。”

“嗯……实际上我本来没有打算问任何人……这一次只是忽然想到了……”

“而且你想这可能有助于把我们的谈话从博格特引开，”莱姆斯说。

哈利脸红了。“您……嗯……发现了？”

莱姆斯轻笑起来。“你也许没有穿着你的领结和长袍，哈利，但我还没有忘记，实际上，你是个斯莱特林。我想你可能会试试这样的事。”

“……哦。”

“我曾经和一个斯莱特林约会过，”莱姆斯评论道，“这些花招我都见过。”

“……哦。”

“现在……我想你注意到了，今天我故意避免了你面对博格特。”

“是的，先生。”

莱姆斯抬起眉毛。

“是的，莱姆斯。”

那人笑了。“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而……您的判断到底是什么？”

莱姆斯叹了口气。“你在短短一生中两次面对了伏地魔，哈利——那样的经历会给人留下印记……而这些正是博格特会利用的那类印记。我想让你的同学们面对这些并不合适——没有多少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有能力应对你所面对过的那些。”

哈利慢慢地点头。“莱姆斯……关于我的博格特……”

那人摇摇头。“你不欠我任何解释，哈利。如果你想谈，我会一直在这里……但不用觉得有必要让我放松或对我所见到的作出解释。那非常隐私——至少这一点很明显，这不是我应该置喙的地方。”

哈利再一次地感到胸中升起一种温暖，他发现自己非常欣赏莱姆斯的尊重态度。他沉默了一阵，然后决定问道：“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当然。”

“当你看到我的博格特的时候……嗯……你具体认为你看到了什么？”

莱姆斯又抿了一口茶。“我看到困惑。我看到一个男孩害怕某种真正可怕的东西，害怕他所感受到的恐惧，害怕成为他所畏惧的。”

哈利在椅子里不安地挪动。“而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介意我……我害怕成为伏地魔。”

莱姆斯伤心地笑了笑。“恰恰相反，哈利。我认为这令人钦佩。”

哈利吃惊地抬头看着他。“什么？”

“这意味着你足够成熟，能够理解你和他之间的相似之处，并且尽管有这些相似之处，你还是愿意成为一个好人。这当真非常令人钦佩。”

有什么东西在哈利的内心深处绞结，他意识到他此刻听到的是某种他渴望了很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