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我可以吻你吗(212)
“啥子……”我问。
“你的名字。”
我的心里感受到一股振颤,一股强力的振颤,几乎要把我的胸腔给震破了。我觉得我的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了,我使劲地憋着,手里不由得紧了一下,将楼玲的手在我手心里握成了一个拳头。
楼玲将我紧握的手抬起来,擦了一下她脸上的泪水,接着说:“你晓不晓得,你刚来我们班的时候,你坐的那个位置是哪个的?”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楼玲,我心里有一个名字,但是我不敢说,我怕我说出来会忍不住,我也不想让楼玲说,可我被哽住了,我还没发出声,楼玲便说了:“那是吴芸的座位,她在你转来之前,和我是同桌。”
我的泪“唰”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我没想到那天我们会相守而泣,不过哭过之后,我却感觉心里畅快了许多。我放弃了心底对下午见到的那个男生的芥蒂,对楼玲说:“你去好好参加比赛嘛,我不得啥子得了。”
楼玲的眼睛里还闪着一丝泪光,她对我微笑着说:“嗯,我晓得,你也要记到你说的话。”
“啥子话?”我有点茫然。
“你说的,你要和我上一个高中!”
我送楼玲回家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在她家楼下,她说:“明天你来接我嘛。”
“肖凯不是……”我想起了那辆小轿车。
“我不想坐他的车,”楼玲笑了一下,“而且明天我下课以后,我们可以去逛一下夜市,听说多安逸的,本来昨天想喊你去,结果你跑了。”
“呵呵,”我笑了一下,说:“那好嘛,我明天来接你,我们一起去逛夜市。”
第215章
我那年的暑假,直到与楼玲的滨江路之约以后,似乎才真正开始。
N市的六月,上午还是蛮清爽的,虽然阳光毫无遮拦地洒遍大地,但却并不让人感觉到热,反而是流淌在空气里的微风,带来一阵阵的新鲜的水汽,和着一些干净的草的味道,叫人浑身都舒坦。
楼前的法国梧桐,把形如手掌的树叶密密地握满所有的枝丫,迎着微风在阳光下一摆一摆的,仿佛一群迎着阳光跳舞的精灵,太阳光便在它们的舞蹈中,从时而漏出的空隙里射到地面上,在地面留下时隐时现的斑驳的光斑,惹得树下花坛里的花儿和草儿们,也都有了精神,一个个跃跃欲试地伸展着自己的身体,东摇西摆的,像是在够那些散落下来的光。
我在门前的走廊上,呆呆地看着这一番平常几乎没有人去关心的“美景”,心里也开始有了一些雀跃,我突然有一份冲动,想去找楼玲。
我转身回了屋。可当我刚一进屋,先前心里的那份冲动便消散了。
家里就我一个人的假期,这还是第一次。冯静还在学校里上学,老爸老妈也在单位上上班,这让只剩我一个人的家里,显得有点冷清,也正是这份冷清,让我的心也变得安静了许多,甚至当内心的冲动在面对这一份难得的冷清时,也变得不再冲动了。
我突然不想去找楼玲了,这到不是因为肖凯,而是我突然觉得,楼玲对我或许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份情感。
昨天在滨江路,大概是因为说到了吴芸,我们都显得很情绪化,几乎把一切心里的芥蒂都全部抛开了。楼玲后来还告诉我,自从吴芸出事以后,老班便再也没有把其他任何人安排到吴芸的座位上,也没有让同学把吴芸的课桌搬走。她就这么伴着那张空空的课桌,上了一学期的课,在这一学期里,楼玲说她想得最多的,便是冯晔到底变成什么样了,竟能让吴芸在弥留之际,还能那么放不下。
我当时对这些问题并没有多想,直到这个上午,我从昨晚的情绪里跳出来,又被眼前的“冷清”把心里的冲动给抚平,那些问题便一下子跳了出来。
一直以来,我觉得我还算一个比较爱思考的人,特别是在我不得不一个人面对无限的寂寞时,我会习惯性地将心里存留的一些记忆翻出来过滤,寻找在那些记忆的片段里,留下的疑问和当时未曾注意的情景。
我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楼玲头天晚上在滨江路边给我说的每一句话,心里渐渐地产生了一种不可言状的懊恼,我内心的分析让我感觉到,楼玲离我越来越远,似乎她对我的每一份关心都是出自对吴芸的怀念,这让我仿佛陷身于一个泥潭,想要抽身,却无力自拔。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乞丐一样,毫无保留地对她崭露出自己的热情,竟是为了得到那一点点施舍,而这施舍也仅仅是对楼玲失去吴芸这个至交而产生的遗憾的弥补。她用一种对吴芸身前最后还惦念的人的好,来纪念逝去的挚友,我不知道这是对我的眷顾,还是对我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