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弯弯向东南(8)

作者:方呈宇

这些事情是直到战胜上初中时,他爹才告诉他的,战胜终于明白了,小时候父母为什么不让他去秋红家玩。

在七岁那年,战胜和秋红,还有几个小伙伴开始上学了。在清晨的阳光中,他们背着新缝的书包,跟着哥哥姐姐们,往学校走去。一路上他们兴奋极了,时不时的你追我跑一阵子,把路边田地里觅食的麻雀惊得乱飞开来。

学校在村东隔壁的大杨庄村,需要走二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要穿过一片田野,中间还要跨过几道水沟。田野里的水稻刚收割完,剩下一排排整齐的稻茬。水沟里的水不深但很清,偶尔会发现有几条小鱼在里面晃悠。

农村的学生不多,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每个班有三十个左右的学生,有一个语文老师和一个数学老师。秋红和战胜刚好同桌,坐在第三排。学校里的生活很新鲜,崭新的课本散发着香味儿,老师开始教他们写数字,教他们大声念a、o、e,他们快乐地学习着。

每天早上,他们早早吃过饭,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去上学,路上会碰到其他小伙伴,一群孩子便开始一路上奔跑着,嬉闹着,欢快的声音在田野里向四周飘荡,惊起的几只小鸟,扑腾腾地迎着朝阳飞向天空。

路上碰到水沟时,男孩子们便一个接一个,远远地开始助跑,一跃而跳过,还要比比看谁跳的最远。秋红也像男孩子那样跑着跳过去,每次战胜都担心她会摔倒。

有一天他们考试了,考的是数学,这是他们第一次考试。那天下午快放学的时候,老师把试卷发了下来,杨战胜考得很差,才考了五十五分,秋红考了七十二分。

战胜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认真学习,天天都在兴奋中玩闹,看着秋红考的还不错,自己竟然没及格,他难过得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其他同学一放学都跑光了,秋红站在教室门口等他一起走,却发现他趴在桌子上。

秋红走过来看到他在那哭,就问他哭啥,他说自己考得太差了,他很难过。秋红说:“你下次一定可以考得很好,说不定能考第一名。你比我们都聪明,一定可以的。”

战胜听了秋红的话,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抬头看着秋红问道:“你觉得我下回能考好?”

秋红说:“能,咱村里的几个学生,平时就你最聪明了,哪能考不好呢?”

战胜听了秋红的话,心里这才好受一些,于是和秋红一起走出教室。看到本村的几个小朋友在前面,连忙跑着追上他们,大家又一路跑着闹着往家走去。

说也奇怪,从那以后,战胜每次考试成绩都非常好,在班里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他心想幸亏是秋红相信了自己,他才认真学习起来,才能每次都考得很好。

有一天上午,第二堂语文课下课后,有的同学去上厕所了,有的在教室外打闹玩耍,秋红也在教室外。战胜在座位上写作业,不一会儿秋红哭着进入教室,战胜一见赶紧站起来问她是怎么了。

秋红没有回答,趴在桌子上继续哭着。旁边有个女同学告诉战胜,她和秋红从教室外的墙边走过时,站在墙边和别人闹着玩的马兵昌故意猛地伸出脚,把秋红绊倒摔了一跤。

战胜一听,顿时怒气冲冲来到教室外,看到马兵昌正和两个平时爱捣乱的男生在那打闹。战胜上去指着他说:“马兵昌,你为什么绊倒李秋红?”

马兵昌比战胜个头高一些,一见战胜过来想找他的事,就很蛮横地说:“我绊李秋红,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

杨战胜说:“我就管得着,你今天敢不道歉就没门儿。”

因为战胜学习好,受老师喜欢,马兵昌平时不敢惹到他头上。没想到今天杨战胜主动找到自己头上,他过来就推了战胜一把,嘴里说道:

“你想怎么着?还敢让我道歉?”

战胜被他猛地推了一把,顿时更加恼火,扑过来扯着马兵昌的衣服,两个人厮打在一起。

战胜像一头发怒的牛一样,虽然比马兵昌矮一点,却死命地拉扯着马兵昌的衣服,瞅准机会猛地一跃,一把扳着马兵昌的脑袋,把他扳倒在地,然后骑到他身上。

马兵昌挣扎着想爬起来,战胜死死地把他压在下面。旁边围满了同学,大家没想到平常总爱捣乱欺负人的马兵昌,被杨战胜给摁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战胜把马兵昌压在下面起不来,对他吆喝着:

“以后不准再欺负李秋红,她就是我妹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马兵昌还在那里挣扎,这时教数学的王老师,也是班主任过来了,其他同学一见赶紧跑回教室。王老师让他俩站起来,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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