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呢？”他问。

秋文静哂道：“你爸没心没肺的，沾床就睡。”

秦聿没说什么，转身去了趟厨房，过了一会儿端了两杯水回来，将其中一杯递给秋文静。

“这是什么？”秋文静接过玻璃杯，水是温的，味道有点熟悉，隐约有点香甜。

“蜂蜜水。”秦聿道，“喝点有助睡眠。”

秋文静闻言似笑非笑：“你还有这习惯？”

“芮书偶尔会喝。”秦聿做好了被亲妈调侃的准备，反正都习惯了，说得大大方方。

秋文静一脸果然的表情，笑着尝了一口，味甘微苦，甜而不腻，应该是很好的冬蜜。

秦聿自己端着一杯温水慢慢吞咽，母子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屋里变得很安静。

“小聿，你在这边过得怎么样？”秋文静突然问道。

秦聿顿了下，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人和事，慢条斯理喝了口温水，最后给出回答：“现在很好。”

秋文静闻言笑了，以前或许不是那么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城市有姜芮书，抵得上千万般的不好，“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她看着高大的儿子，心中感慨万千，“一转眼，你都要结婚了。”

秦聿笑了笑，“在这之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秋文静笑，“其实我经常会想我和你爸都不在这边，你一个人在这边会不会觉得孤单，不过我们从小也没怎么陪过你，现在你还有芮书陪着，应该不会吧。”

“我能理解你们。”秦聿淡淡道，爷爷一直告诉他，爸爸的工作很重要，妈妈养活了很多人，他们每次回家都会让他感觉到被在乎，所以他从来没觉得缺失了什么。

秋文静摇摇头，“你小的时候，我和你爸爸都没好好照顾你，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有段时间，你大概两三岁的时候，我正在创业的关键时期，你爸爸在研究所赶进度，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回家，后来我们回家的时候，你已经不认识我和你爸了。”

秦聿被老爷子养得很好，白嫩干净的别提多可爱，她和秦润之一起回到家里看到这么可爱的儿子，可是儿子却问他们是谁，为什么来他家……

他们被老爷子骂了一顿，幡然醒悟，此后只要一有时间就回家陪孩子，可事业步入正轨，她越来越忙，等可以闲下来的时候，儿子已经长大独立。

秋文静握着温热的玻璃杯，轻叹一声，“我很后悔错过你成长的时光，创业什么时候不可以呢？可我孩子的长大只有一次……”

父母和孩子是一场渐行渐远的相遇，最亲密的时候就只有那几年，等孩子羽翼丰满就会振翅高飞，生命里重要的人和事将越来越多，父母不再是唯一的最重要的人，每个时间段都不可复制，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秦聿说出心中想法，因为她的孩子将进入新的人生阶段，很快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可不要步她的后尘。

秦聿默了默，“我一直很好，妈你不必这样。”见秋文静用愧疚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缓缓道：“一定要怪的话，就怪我爸吧，他照顾不了家就算了，还要别人照顾他。”

秋文静噗嗤笑出声，满腔愧疚烟消云散，“确实，打我从认识你爸开始，他就是个需要照顾的人，要不是看在他做的事对国家有贡献，我早把他甩了。”

秦聿笑笑，心知她开玩笑，爷爷说秦所长能娶上媳妇多亏了那张脸，第一次见面就把秋女士迷住了，这些年秋女士可花了不少力气保养秦所长的脸，现在还影响到姜芮书，搞得姜芮书也开始注意保养他的脸，洗漱台上的护肤品一半是姜芮书的，一半是姜芮书和秋女士买给他的。

秋文静心中的郁结被秦聿一番话开解了，只觉得心情松快，这会儿蜂蜜水喝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睡觉了。

她看着高大英俊的儿子，语重心长道：“芮书跟我有点像，可能也没法照顾家庭，但是小聿，爱一个人不是根据自己的心意去改变她，相反，你要给她翅膀，让她自由地飞，这样她才会神采飞扬，保持着你爱的模样。”

“我知道。”秦聿道。

秋文静点点头，“祝你幸福，我的儿子。”

“我会的。”他对这一点毫不怀疑。

秋文静微微一笑，拍拍他肩头，放下玻璃杯，转身上楼。

秦聿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慢慢转回目光，看着窗外的夜色，站了许久，直到水杯里的水都冷了，这才收拾了杯子，上楼休息。

第二天清早，秦润之夫妻登门拜访，两家一起喝了早茶，两个老父亲越聊越带劲，到后来姜明德还拿出自己的藏品给秦润之共赏，午饭后，姜芮书和秦聿便带夫妻俩在S市四处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