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谢公子的二三事(23)
不可能,我摇着头“幸川不是那样的人,沈叔和我阿娘对他都有恩若是他知道,一定宁肯自己去也不会让沈叔与阿娘去。就算按你所猜测他知道是去送死却还是让沈叔与阿娘去了,那我如今去求他他也不可能会答应。”
谢猷邢沉默了一会,骤然软下语气“阿亦,我太急了。那时阿娘与沈叔,我当时是去过我的母亲,我那时觉得天都塌了。我不忍心看你也失去你的母亲,太难太苦我怕你熬不过。幸川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说到底还是我没用,我若能进出婆陀山惘生坊帮你杀了陀佛你就不用如此为难了。”
我看着谢猷邢担忧的脸庞,忽然改口“你说得对,幸川是我唯一的希望。我要去试一试。”谢猷邢仿佛松了一口气,又将我按进他的怀里叹息着“阿亦,对不起。”
第 10 章
我骗了谢猷邢。
我不能让幸川为我去送死,于情于理都不可以。我与幸川在婆陀山相处数年,他与我早就不同于旁人。在婆陀山的那些年,他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处处与我唱反调,但却处处顺着我。我想要什么,他便费劲心思帮我弄到。我若是被欺负了,他第一个帮我出头。我从很早前便隐约清楚,若是我说出来,刀山火海他都愿意为了我去闯一闯。我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在河街说他心悦我我才明白。可我无法回应他,这是我欠他的。我原本就欠他,如今怎么可能开口让他为了我去死。
谢猷邢说幸川是我唯一的希望,因为只有惘生坊的杀手才能进出惘生坊见到陀佛。他错了,不是只有惘生坊的杀手才有机会进出惘生坊见到陀佛,只要是惘生坊的人便有机会 。我年幼时沈叔说我心肠太弱又懦弱糊涂不是做杀手的料,他是对的。但即便我心肠软懦弱又糊涂但我依旧是惘生坊的人。所以我准备自己去,沈叔说过陀佛与阿娘有过一段情。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去请求陀佛出山去救我阿娘,整个惘生坊都知道我不会武功陀佛不会对我有太多防备。我可以趁陀佛不注意用匕首偷袭又或者用幸川送给我的蛊虫,反正有许多方式。
我骗谢猷邢我要去求幸川去杀陀佛,是因为我知道,若是谢猷邢晓得我要去刺杀陀佛他定然是宁愿把我锁在谢府里看着为我阿娘和沈叔死也不会让我去的。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骗他。
我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劲装,从自己走过无数次的小路上了婆陀山。我从没见过陀佛,只从江湖中流传的故事里听过他的名字。即便我就在惘生坊,陀佛这样的人物也不是我随便说见就能见的,所以我预备不走程序,直接偷偷进入陀佛的房间。我在谢府时自己在脑海中计划的很好,但真到了婆陀山上我心里也止不住的慌张。但是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咬咬牙将匕首放进自己的怀里,准备溜进惘生坊寻找陀佛的住处。我心中心虚,肩上猛的被人掐了一下。我慌张的转头,却发现是白着一张脸的幸川。
幸川的脸色很不好看,大约是知道了阿娘和沈叔的事。我看见他,委屈的情绪从心头蔓起兀自掉起眼泪来。幸川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向来是摆着一张坏笑的脸的。如今他见我哭了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我赶忙擦擦眼泪强忍着问他“你在这干嘛?”
他不回答我,只是问“他让你来的?”这个他大约指的是谢猷邢,我摇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幸川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他想要什么?”
谢猷邢和我说过,他与徐州太守达成了交易谢家的人驻进了大牢,外面的人都以为那十来个杀手被擒是他做的。幸川大抵也是这么以为,谢猷邢嘱咐我他与徐州太守是私下交易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我顺着幸川的话,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敷衍他“他什么都不要,是我自己要回来。他不肯放我娘和沈叔,所以我回来想求陀佛出山救救我娘和沈叔。”
幸川终于笑出声来,他定定的看着我说“梧亦,我不傻。”我还是勉强的笑着说“真没有,”幸川走上前来把我抱在怀里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他放你回来你出不了谢府,你别框我说你逃出来的。我清楚他是怎样的人。”我下意识要否认但是幸川没给我这个机会“他让你来杀陀佛对吗?”我没办法反驳,我骗不过幸川索性就不说话。
幸川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只是毋容置疑的说“我替你去。”我这才发觉他腰间别着弯刀,我惊悚的要推开他,我不能让幸川去。幸川用了极大的力气把我抱在怀里,我的那点劲根本推不动他。他将头埋在我的颈间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听见他说“我替你去,我愿意,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