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缠(79)
趔趄了几步,后腰却忽然被人一把撑起,谢景辞双手将两人环着,才免得摔倒。
“舅舅!”梁珏一回头,看见了来人,立即伸着手要他抱。
谢景辞瞟了一眼温宁被压弯的腰,双手一提,便穿过他腋下将人提了起来。
“你已经六岁了,怎么还叫一个纤弱的姑娘抱着?”
谢景辞沉着脸,目光略有责备之意。
梁珏闻言微低着头,跟温宁道歉:“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他还好,不算太重。”温宁不着意地揉了揉腰。
目光略过她腰上的一点鞋印,谢景辞目光里多了一份沉思。
“舅舅,你举着我,我要去摘竹蜻蜓。”小胖墩闹着他。
被闹的没有办法,谢景辞轻轻一举,便将他托起。被人举高的感觉比摘竹蜻蜓还让梁珏满意,小胖墩兴奋地不想下地。
外甥像舅,日光落下来,谢景辞身形高大,偏偏双臂却抱着这么一个小人,这场景落到温宁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
她心中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避开了视线。
摘到了东西,梁珏又闹了谢景辞好一会儿,直到嬷嬷找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待一大群人走远,只剩两个人还站在浓荫下,谢景辞目光停在她腰上,轻声问了一句:“他方才踹到你了,疼不疼?”
“不疼。”温宁转过身,声音有些低。便是疼,也是怪他。
“真的?”蔷薇架和墙角更好形成了三面屏障,谢景辞从背后环住她,掌心贴在了她腰上。
夏日衣衫很薄,他的手一落上去,便唤醒些痛意,温宁眉目微皱,轻轻咬着唇。
揉了一小会儿,掌心的热度渗进来,那淤青的地方才好受了许多。
只是,一看到方才这孩子,温宁才想起,昨夜他留了那样多的东西在自己身体里,会不会……有孕?
念头一起,温宁顿时生出些后怕来,忽然便推开了他。
她额上冒出了冷汗,神情有些慌乱,谢景辞顿时就明白她在担心着什么。
“不会,你那日服下的凉药药性很强,这半月都不必担心。”他轻声安抚道。
尽管如此,温宁仍是有些不放心,天色稍暗便去找了那位周大夫,仍是开了避子的汤药。
自那日服了大夫给的药之后,这蛊虫便越来越不规律。
这一夜温宁并没有发作,反倒噩梦连连,梦中总是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仿佛在低低的哭。
温宁伸手想去抱抱他,可指尖还未触及,那小人便消散成了一团光影……
*
次日,平康县主的生辰宴办的很是隆重。
恭郡王晋封亲王的旨意已经下了,这一日郡王府里分外热闹。
梁怀玉穿着一袭曳地描金红裙,如众星拱月一般被簇拥着。许是太过得意,素日端庄的脸上,如今连眼角都散逸着喜气。
只是,当目光略过温宁之时,稍稍停顿了一下:“宁妹妹今日可要尽兴些,这美酒佳肴,不必拘礼。”
温宁淡淡地点头,联想起梁怀玉近日的言行举动,她多半确定了平康县主便是给她下药的人。只是眼下找不到证据,说出来反倒伤了自己。是以今日酒席,温宁分外谨慎。
至午宴结束,一切尚且平静,并没什么差错,只是当温宁想要提前离开时,平康县主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挽留。
投完壶、游过船之后,当梁怀玉又提出要去赏花时,一看那夕阳已经半沉,温宁立即婉拒了那邀请。
“怎么,宁妹妹,今日我生辰,你不高兴吗,这么早便要离席?”
父亲擢升亲王的消息传下后,平康县主从前端庄的话语里又多了一份凌厉。老太君刚说过要她们好好相处,这话当着国公府姑娘的面一问出来,温宁实在不好回绝。
“是啊,宁妹妹,怀玉姐姐还请了京中一个顶有名的戏班子来,留下听完戏也不迟。”明容不明白二人之间的气氛何时变了,当下只好打了圆场。
众人的目光都看着她,若是再坚持难免惹人怀疑,因此温宁只好坐了回去。
日头越来越低,温宁也越发烦躁。
平康县主又要领着众人赏花,偌大一片花园,不知要赏到何时。
一缕夕阳斜照在她身上,温宁心下如虫蚁啃噬一般,已经泛起一股痒意。
正当她要强行离开之时,不知何处飞来了一群鸟儿,似乎是被笼子关久了,这些鸟儿扑腾着翅膀,横冲直撞,低低地飞着。
后花园的贵女哪里受的了这般冲撞,羽毛、鸟粪落了头顶和衣服上满身,一个个又气又急,四散奔逃。满园的花折的折,踩的踩,一片混乱。
待及驱逐走鸟群,贵女们已经狼藉不堪,纷纷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