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饭馆(种田文)(294)
管事赶紧俯身对金老板耳语了几句,金老板蹙眉,质疑道,“这靠谱吗?”
“试一试,总是不吃亏的。”
金老板想了想,“你说的没错,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
夜深了,看着总账簿上的数字,吉祥笑得双眼弯成一对月亮,她一边扒拉算盘一边对周老三道,“三哥,我看这腊月过去,咱们挣的钱能抵之前三个月的。”
周老三抓着一捧香喷喷的南瓜子在嗑,点头答,“那可不,多少人攒了一年的钱,就等着这月花哩。”
吉祥算了一遍又复核了一遍,确认数字没有错才将总账本收好,放到了小木匣子里锁好。
“对了,这雪这般厚,二哥收的那些米面怕是不好拉出来卖了。”
下初雪的时候周老三就猜到了大雪封路米面又会涨价,并在去舅爷家的路上告诉了周老大和周老二,虽然周老三暗暗发誓不会再带着大哥做生意,免得被他拖后腿,但是买卖上的信息他是乐意分享的,大哥二哥本钱薄,掺和进米粮的生意也不会影响他挣大头,兄弟之间能帮则帮,他尽力了剩下的还是要看哥哥们自己的造化。
周家老大忙着收拾新房,房子已经盖好,就盖在河边那块地上,盖得很漂亮,但是院里的地要平整一番,窗户上要糊窗纸,还要在院里盖鸡窝,猪圈,整几畦地就近种一点葱、辣椒等,忙碌的事情还多着哩,就没掺和到收米粮的买卖中,何况这银子都用来盖新房了,也没有本钱去进货。
周老二是把老三的话当圣旨听的,没办法,谁叫三弟说的话没一次落空呢,回回都很准,回回都能领着他挣钱,所以周老三一露出这消息,他就赶紧拉上周春君到处收米粮去了,收的比任何一次还要多,家里堆满了一袋袋的米和面及糯米粉等物。
那时候粮价很稳定,一开始村里人都说他疯了,这些货要是砸在手里卖不出去,够他们一家子吃好几年都吃不完,真是想钱想疯了,魔怔了。
没想到才过小半个月,一场大雪立刻将粮价抬了上去,一天比一天高,好比天上的风筝,飞似的飘了起来。
现在正是卖粮的好时机,粮食价格飞涨,周家老二只要把手里的粮食卖出去,就能挣一笔大的,可价钱涨是因为一场雪,阻挠他往外卖粮食的也是这场雪。
大雪将道路封堵住了,路上全是深深的积雪,雪水泡烂了路面,积雪下全是泥泞的坑,雪水融了又冻结实,路面很滑,从周村到黄沙镇上要经过一个小山包,平日里走没什么要紧,最多是有些吃力,雪天可就不一样了,要是人或着牲畜脚下打滑,极有可能顺着山坡滑到山下去,山脚下乱石嶙峋,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老三说那就没办法了,看天意吧,挣钱固然重要,性命更宝贵,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批货就只能等路通了再说。”周老三把装账簿的箱子收好,道,“时辰不早了,咱们睡吧。”
院里、街面上已是静悄悄一片,落针可闻,只有风、雪打在窗棂上簌簌的细响,这细微的响动不仅不吵人,反而为寂静的雪夜增添了一些背景音,听着风雪声搂着媳妇儿钻被窝,周老三心里可美了。
打更人提着灯笼一边报更一边走,三更半夜可真冷啊,夹着雪花的寒风打在身上如小刀子划过般疼痛,打更人披着厚厚的棉袍,一边走一边喝,“夜半三更,小心火烛,炭盆勿燃太旺。”
接着打更人掏出一个小葫芦,拧开葫嘴啜了口酒,继续喝道,“走水牵连邻居,照价赔偿。”
话音甫落,忽然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打更人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瞧,黑影已经不见了,他又啜了口酒,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
等打更人走过文昌桥,路边的街口里闪出来三个人,前面的是金老板,背后是管事和一个伙计,伙计拖着一辆手推车,一起鬼鬼祟祟往吉祥饭馆走去。
金老板派人打听了,吉祥饭馆里有一间仓库,周老三将收来的一部分米面囤在里头,不仅如此,里面还有熏好的各色肉类,哼,干脆全偷了放到自家库房去,看这周老三拿什么招待客人。
这龌龊的主意是管事提的,甫一听,金老板觉得很不靠谱,偷倒罢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管事的说了,“放心吧金老板,晚上周老三和他娘子回租的院子住,伙计守零食作坊,饭馆里没有人值夜,我们悄悄来悄悄走,谁能发现?等第二日天亮,就已经晚了。”
金老板亦是走投无路,不仅金枝酒楼的生意走下坡路,他手下的一些灰色生意也出了问题,不仅没得到应有的分红,连本钱都搭了进去,如今资金很紧张,就盼望着酒楼的生意恢复到往日,好回笼一部分资金,继续投出去挣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