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乖(99)
斯嘉丽抬起那张猫儿一样漂亮的脸,愤怒地甩了他一耳光,骂他懦夫。
他们在桥上分开,各奔东西,仿佛末日下的逃亡,女主角美丽而孤勇。
虞越头一回完整地看完整部剧情,居然没有半点困意,看到那一幕,她问许嘉宴,为什么白瑞德要在那种时刻丢下她,如果他真的爱她。
许嘉宴看着屏幕,侧脸隽美,他没有回答。
因为虞越并未真正问出口。
这天夜里,电影结束,虞越就在许嘉宴怀里睡着,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安分,或许是他温柔,体谅她今日太过疲累,大度地放过她。
虞越在睡梦里都感觉他在爱她,有时如日光暴烈,令人灼痛,有时像月光,温柔了一整个夜晚。
许嘉宴半夜接到电话,有紧急任务,需要他立刻返回,他已经尽量轻声了,还是吵醒了她。
虞越迷糊着睁开眼,问他几点了。
他动作顿住,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下:“还早,你继续睡。”
他继续穿衣服,动作有条不紊,却又迅速,像经历过千百次这样的时刻,虞越揉着眼睛坐起来,抱住膝盖,沉默着,眼巴巴地看着他。
或许很自私,可那一刻她真的想说,非得走吗?危不危险?就不能不去吗?
她知道不能问。
那天高丛雯问虞越,是不是怪过她,是的,她曾在心里怨过,可在这一刻她突然真正理解了。
感同身受的理解。
虞越希望她的少年永开不败,可他是灼热的,发着光,不仅属于她,也属于这个世界。
……
许嘉宴离开后,虞越又睡了一觉,直到被小萌从床上叫醒。
她还有四小时登机,前往某个海滨城市参加一个钟表品牌的开店仪式。
“越越姐,那个……你男朋友呢?”小萌差点嘴滑,说成了你弟弟。
“有事先走了。”虞越掀开被子下床,一眼瞥到红棕色床头柜上那只黑色手环,是许嘉宴忘了带走的。
她拿过来,饶有兴致地用食指绕着晃了晃,她想起来了,在亲吻的时候,她偶尔会看见他手腕上闪烁的小蓝光,像温和的星光,一闪一闪,特别有意思。
虞越给自己左腕戴上,发现实在太大了,就跟小孩偷戴了大人手表似的。
晃晃悠悠空空荡荡,她抬起手晃了几下,在轻柔的日光中弯起嘴角。
小萌看见了,“这是许嘉宴的啊,他没拿走吗?”
“走得太匆忙,估计给忘了,”虞越扭头看她,“你怎么知道是他的,就不能是我的?”
“不可能,你什么时候戴过这么丑的东西,还这么大。”
虞越哈哈大笑,“是有点丑。”不过戴在他手腕上还挺好看,少年气满满,总之虞越没法想象许嘉宴戴金表是什么样子,肯定别扭死了。
小萌笑嘻嘻走过来:“我以前买过一个类似的,没他这个贵,但可以监测心率。”
“监测心率?怎么玩?”虞越把手腕伸出去,感觉自己像个土包。
小萌坐旁边,指着手环上那个跳动的红色数字:“你看,就是这个,你现在心率72,是正常的。”
虞越笑了笑:“好方便啊,这能看历史心率吗?”
“能吧,我看看……”小萌低头在手环上按了几下,调出新的界面,“你看,它好智能,能显示一个月以内异常的高低波动,昨天这个……哇,超过一百了呢!”
虞越低头看了眼,心率最高值116,在昨天晚上六点左右。
那个时候他抱着她在穿衣镜前,睫毛一颤一颤刷着她手掌心。
小萌呆了几秒,忽然醒悟,她红着脸,夸张地捂着眼睛:“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
虞越好笑地摇摇头,将许嘉宴这一个月的心率都看了遍,感觉有点侵犯隐私,再一想又觉得没关系。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隐私可言了。
何况,许嘉宴实在太可爱,他昨天居然说,从来都没拿她当过姐姐,不管是真心话,还是动情之时的情话,虞越都觉得动听。
和他在一起,虞越总觉得内心摇摇欲坠,根本没办法坚持原则,她想知道许嘉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又不忍心细究。
她想,就这样吧,别去纠结那些细节。
虞越感觉自己无比幸运,能有这样一个人,让她感觉爱并不是件愚蠢的事。
她可以爱得很快,打乱正常的恋爱节奏,与他亲吻,缠绵,共享心跳时速的瞬间。
也可以很慢,慢过一部四小时的老电影,慢过夏日的风,车窗映出的浅白色圆月,慢过十指交扣,安静沉溺的睡眠。
男孩像他,永远沉默热烈,与他相爱,就仿佛爱了整个世界。
没什么比现在这样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