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乖(9)
虞越看出来,忍不住起了逗他的心思:“也好,顺便帮我算算昨晚吃的药热量多少。”
他扯唇,笑意很冷。
虞越哈哈笑出来,摆手道:“好了不逗你,洗澡去吧,”接着小声咕哝了句,“不然吹感冒了,我可不像你,没力气抱你上/床。”
说完,她见许嘉宴似是愣了下,然后问:“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
“昨晚是我,”他顿了顿,稍微侧过身,冷淡地,一字一顿地强调,“抱的你。”
虞越感到莫名:“不是你谁还有那力气抱那么稳?”
这方面她有发言权,圈里和她对过戏的男明星都个顶个的瘦,公主抱这种言情必备姿势维持不到五秒,曾经一度让虞越陷入体重焦虑,还以为是被自己被压的。
瞧着许嘉宴那张脸,虞越觉得他不去拍戏有点可惜了。
只是这身高,恐怕不容易找到和他对戏的女明星。
然后她就看见许嘉宴笑了。
他脸色淡得像冬天的第一场初雪,笑意让他看起来生动了些,虞越忽然意识到这是重逢以来许嘉宴第一次对她笑,不带嘲讽的那种。
“这算什么,你这么瘦会有人抱不动吗?”许嘉宴结束凡尔赛发言,事了拂衣洗澡去。
够凡,但还算中听。
于是虞越给许嘉宴也盛了碗粥,一起端到桌上。
他洗澡出来,带着一身清淡的薄荷气,这会儿虞越才吃了小半碗。许嘉宴坐下来,三两口把粥喝完,吃相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不矫情,他抽张纸擦干净嘴,问虞越:“你还烧吗?”
“不烧了,就有点困。”
许嘉宴看她脸色不那么难看,嘴唇也带着血气,方才点头:“我煎了张鸡蛋饼在冰箱里,你中午用微波炉热了配粥吃,晚上我给你带吃的,就别出去了。”
虞越呆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弄的?”
“在你睡觉的时候,”他起身拉好椅子,又加了句,“我不出意外六点下班,有任务会通知你,手机号报一下。”
……再次被警察叔叔问口供,虞越默默报出一串数字。
她看见许嘉宴掏出手机,手机飞快地点了几下,紧跟着她放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电话来了,她心想是许嘉宴打来的,正好也存一下。
再一看,显示的来电人却是许以琛。
虞越下意识地抬头,正撞上许嘉宴眼里的错愕转瞬即逝。
他收起手机,抿了抿唇,“看来是不需要我了。”
他表情没有大开大合的变化,但就是几个微表情,敛眉,垂目,扯唇……一下子冷下来,仿佛刚才的一笑泯恩仇只是场低烧后的错觉。
她看着许嘉宴离开。
……
下雨了,虞越无处可去,无人相陪,她窝在沙发上看了一整天电影,梁惟导演过去的片子,从他最早拍的那部《岁春》开始。
梁惟导了快十五年戏,最早期没人看好他,他脱离传统的商业模式,拍的都是反结构的文艺片。
镜头瞎晃,剪辑也背离大众理解的逻辑,故事主线堪称凌乱,偏偏在凌乱中有种秩序。
第一部 《岁春》太过意识流,根本没人看懂,不叫好也不叫座,还好他本身有钱,自己投资自己,谁的看法都不在乎,到第三部电影终于一举拿下柏林电影节奖三个奖项。
最佳电影,最佳女主角,最佳配乐。
如今他的电影已经是拿奖的代名词,梁惟也有自己御用的一套演员班底,圈里都知道,他爱用超模和混血演员,清一色的高冷,疏离,轮廓精致,还有个共同点就是瘦,披麻布袋子都像在走T台,
梁惟最爱用的女演员,也是世界超模孟扶蘅曾说过,她已经有二十年没吃过米饭,饿到不记得饿是什么滋味。
那时候虞越刚出道,二十岁出头,觉得孟扶蘅好惨好惨。
要她二十年不吃米饭,给她二十个亿都不干,梁惟这种导演的戏谁爱拍谁拍。
真是年少轻狂。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小丑竟是她自己。
虞越刚听说梁惟导演找上自己做女主角时,第一反应是不信。
他从不公开招募演员,都是点兵点将,被他点到的演员推了所有档期都要来跟他合作,但虞越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没那个金刚钻,她不去高攀梁惟,何况谁都知道他要求高,一部戏动辄拍一年,拿女演员当男演员使,拿男演员当狗使,好几个拍他戏的演员被折磨出了抑郁症。
周青桔还是帮她接了。
在她看来,虞越能抗票房,演技稳定,商务资源也好,唯独缺几个有分量的奖项。
梁惟抛来这跟橄榄枝,简直是刚瞌睡就来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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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虞越去开门,是许以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