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乖(132)
许嘉宴的声音沉沉的:“我就抱一下,又没有要别的。”
虞越不觉笑出声来:“就你现在这样,还想要什么?”
话音落,病房里静了片刻,虞越这才想起来,有些着急,“你伤在哪里?我要看。”
“没事了……”
“我要看!”她眼睛瞪着,一下变得凶巴巴。
许嘉宴没办法,刚抬起手,忽然被虞越按住,她不怀好意地弯着唇,目光暧昧,“在左肩上?行了,你别动,我自己来。”
他声音有些哑:“你要干嘛?”
“我能干嘛?”她抿嘴忍着笑,动手解他病号服的扣子,从下往上,她故意动作很慢,他却不能有大动作,只能这么看着,一向冷冽的双眸像要冒出火。
到胸前第二颗扣子,他才不高兴地开口:“别玩了。”
虞越挑起眉:“求我啊。”
“求你,”他很轻易地妥协,“好姐姐。”
糟糕,他又放大招。
有时虞越都对自己无奈,怎么他一示弱,她就感觉心脏被子弹击中,完全没办法抵抗。好吧好吧,不玩了,欺负病人也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
她剥开最后一粒扣子,看见他的肩上的白色纱布,鼻尖一下子酸酸的,喉头也开始哽咽,感觉许嘉宴的手轻轻触碰她的头发,眼泪一下子没忍住,落在他衣服上。
“我就知道你要这样,所以才不告诉你。”
虞越抬起脸看他,一开口鼻音很重,她这样眼睛红红的,表情特别柔软:“还有呢?不说,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心疼?”
“……我说了,你觉得我是故意,我现在不说,怎么又是故意了?”他好无奈,动作很轻地给她擦眼泪。
虞越抓着他的手,按在脸上,感觉他手心又粗糙了,但是很温暖,互相贴着就感觉踏实,接着问他,“你还在不高兴?”
“没有。”
“那你还翻旧账?是不是男人啊……”
许嘉宴顿了下,很轻地说:“是不是你不知道吗?”
……他可真行,刚才她跟他闹着玩他不高兴,现在她放过他了,自己又开始作死,待会儿撩起火了又是自己难受。
他可真活该。
虞越心里好笑,故意用力去掐他的脸,嗯,怪有弹性的,忍不住多感受了几秒,“行了吧你,都成半个残废了还敢大放厥词,觉得我不能把你怎么地是吧?”
他乖乖看着她,好温驯的样子:“你想把我怎样就怎样,反正我也反抗不了。”
虞越轻哼了声:“你想得美。”
“好凶。”许嘉宴语气放松,五官都自然地舒展,平时那种带着距离感的冷冽此刻都柔和下来,眼睫垂着,目光专注地落在虞越脸上。他想说,其实他很喜欢看她发脾气的样子,高兴也好,发怒也好,只要不是冷漠地对他,真的怎样都行。
她不会知道他现在有多开心。
虞越别过脸,帮他穿好衣服。案子的细节,他是怎么受的伤她不想问,问也没答案,心里多少还是心疼,堵着一点闷气。她中途接到一通工作上的电话,走到窗边去接,感觉有道目光一直黏在后背上。
回过头,就看见他小狗狗一样的眼神,看得人毫无办法。
只好长话短说,挂了电话到他旁边坐下,“你睡吧,等你走了我就去酒店。”
“不走行不行?”他眨了眨眼,“就在这里。”
“这里就一张床我怎么睡觉?”虞越想了想,看他不舍的样子又不忍心,何况她也不想走,于是说,“算了,我去问问能不能加张床……”
刚起身,手指又被他牵住:“不加床,这张够了,你这么瘦。”
刚说她眼睛好看,这会儿又说她瘦……虞越笑了,“现在嘴又这么甜,可是我压着你伤口怎么办?”
“你睡我右边就不会压着了。”说着,他慢慢地挪到病床另一边,给虞越空出位置。
虞越侧眸看他一眼,“受伤的时候疼不疼?”
他迟疑了下,点头,声音很低很顺从:“疼。”
她本来想说活该,话到嘴边,想起他刚才说她凶,好委屈的样子,只好摸摸他的头发,说:“小可怜。”
可怜这个词让他忍不住皱眉,可这时虞越的声音很软,语气都带着宠溺,他不禁有些沉溺这种暂时的软弱,“知道我可怜,你还不答应我。”
真会顺坡下,虞越笑了,低头在他唇边啄了一下,“又来劲了是吧?许嘉宴,你真该去当演员。”
“这次没演。”
“哦,这次是真可怜,那就是承认以前在装咯?”
许嘉宴这时候不想说假话,他就着这个姿势,很温柔地亲她的脸颊,扫过眉眼,翘而小巧的鼻尖,最后是额头,力度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讨好,模糊地开口:“有那么几次是的……但现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