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缘/十色+番外(540)

作者:玉骨钢心

“你去找我舅去啦!”赵大连大吃一惊。

“啊,要不我怎么会坐咱舅的车来的呢!”彩铃气赵大连。

“说痛快话,你来干啥吧!”赵大连有点不耐烦。

“我来干啥?你来干啥我就来干啥——咱舅说了,给我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叫我和你一样——你给冯编导当保镖,我给著名的谷雨主持人当侍卫!”彩铃得意扬扬。

“你说的全是真的!”赵大连不敢相信。

“不信你打电话问咱舅呀——是人家市里的大领导给咱舅打的电话,说为了谷雨的安全,进山必须给她找个贴身的女侍卫——咱舅就打电话问我,我一听就答应了,我说舅啊你就放心吧,就是把我喂了老虎,也不会让老虎碰着谷雨一根儿寒毛——我不是练过台拳道嘛——咱舅一听就乐了,赶紧给我请了假,派他的专车把我给送来了!”彩铃说话真像一阵好听的彩铃。

“欢迎你呀彩铃——你们俩先聊,我找宋大姐有点事儿——得一两个小时才能回来吧——再见。”冯春虎说着就走出了帐篷,为的是给大连和彩铃单独说话的时间和空间。

“唉呀妈呀冯导演,我来可没有撵你走的意思!”彩铃面红耳赤地不好意思。

“不是你撵我走,是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一会,你来找赵大连,也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谈,所以我才要出去一会儿。”冯春虎竭力解释。

“唉呀妈呀,我跟赵大连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呢,我们对外说,就是亲姊妹,对内说,就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就是对您这样的大导演,就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我们说话,根本就不用背着冯导演呀……”彩铃说话真像大珠小珠落玉盘。

“我知道你们没把我当成外人,我也希望我不是你们的外人,不过我刚刚想起来,我要出去半点个人的私事,所以才想出去的,跟你来不来,根本就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你千万别挑我理呀……”跟过分热情的人,冯春虎要格外多费心思来解释这解释那的。

“哦,要是那样的话,我就理解了,只要冯导演不是因为我来了,就一定要出去,那我就放心了,也就觉得没什么对不起冯导演的了,也就请冯导演随便吧……”彩铃真的热情洋溢到了令人头疼的地步,而且自己浑然不知,全然不觉。

“人家冯导演是谁呀,怎么会挑你的理呢——冯导演别见怪呀,我们县城里的人,就是跟市里人不一样,什么事儿都想得太多,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哪说哪了,如果冯导演出去办事需要我,一定不要因为彩铃来了就不好意思跟我说了,我的人物就是给冯导演当保镖的呀……”没想到,赵大连也这么磨叽。

“我真是有点私事要办,谁都不需要陪我去,你们聊吧,我大概一个小时回来,再见……”冯春虎要不说这声再见,怕是走不出这个屋去。

“再见冯导演,记住呀,我可崇拜您了……”彩铃最后还不忘垫上一句。

冯春虎出了帐篷,也没什么地方去,其他帐篷的人大概也在午间休息,他就独自一人从大本营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上了一个阳坡,爬上山顶,然后回望他们的大本营——

山坳里,十来顶大大小小的固定帐篷,错落有致地安轧在那里;马强开来的台长的那辆“沙漠风暴”远远看去也只不过像个玩具模型;那顶食堂帐篷的烟囱还在冒着白烟,像是又在烹制着什么食物;提供电力的柴油发电机,也隐隐约约地传来突突突的声音。

抬头远望,便是那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长白山脉;便是世上那几只濒临灭绝但又幸存至今的东北虎的藏身之地;便是十年来留下他冯春虎无数执着探寻足迹的用武之地。

冬末春初乍暖还寒的山地气候,既让人缩手缩脚,又令人精神抖擞。

高处山峦植被的根部还有些执着的冬雪在顽固不化;低处的树木有些却已迫不及待地含苞吐秀,争相报春了;还有一条九转蜿蜒,流连曲折的无名河,在冻与化之间犹豫不决——整个远山近岭就如一幅无边无际、无款无识的立体水墨画,让人不知那究竟是哪位高人大师的丹青手笔。

冯春虎呼吸着早春凉丝丝又略带土星味儿的空气,默默地在内心里打着电视片解说词的腹稿,间或也回味一下他那些冷冷暖暖,起起伏伏的感情阅历。他就那么边走边想,边想边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两山之间的一个风口。

他一扬头,就看见一只鹞鹰在风口之上迎风展翅,自由飞翔。他也就扬起双臂让风从他的腋下尽情穿越,于是他就有了飞的姿态和感觉——这让他想起了和高立秋一起凿冰取鱼、交杯饮酒、情窦初开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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