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缘/十色+番外(343)

作者:玉骨钢心

我妈妈马木兰的头发又湿又乱地贴在脸上,眼睛半睁半闭但目光始终不离开胡伯伯的眼睛,身子就那么跟着胡伯伯的冲撞一刻不停地来回摆动……

我就那么看着他们,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游戏,只觉得他们都在竭尽全力地想达到一个什么特别的效果。他们一定是太投入了,所以根本就没发现小小的我在睁大眼睛观看他们。

后来我见妈妈马木兰被胡伯伯给撞击得双手乱抓,两腿乱蹬,嘴巴张开,眼睛睁大,嗓子眼儿里还发出一种从来没听过的长长的哼叫声……

突然,胡伯伯猛烈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下了,他就僵在那里,老半天也不动一下,然后像倒塌了一样,倒在妈妈的身上,妈妈竟一点儿也没觉得疼,还用手紧紧地搂住了胡伯伯的脖子,两褪还紧紧地盘住了胡伯伯的腰……

直到我悄悄地走出了他们的房间他们都没发现我;可能是我人太小,也可能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会有谁看见他们的好事。

等到第二天胡伯伯走了,我才偷着告诉妈妈,昨天我看见妈妈和胡伯伯在一起了,我还问妈妈为什么要那样跟胡伯伯在一起呢?

我母亲马木兰听了我的话立刻就警觉起来,问我:“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就说:“我推门进去,看见妈妈和胡伯伯抱在一起,胡伯伯使劲撞妈妈,妈妈的嘴里还使劲地哼哼着。”

我母亲听了就赶紧把我领到一边,小声对我说:“这事儿跟谁也别说知道吗?”

我听了就说:“我可以不说,可是妈妈一定要告诉我,胡伯伯是在跟妈妈做什么呢?”

我母亲听了就说:“胡伯伯给咱们家送来了好吃的,妈妈为了感激他,就跟他在一起玩了一会儿——你是小孩子,说了你也不懂。”谢谢您在订阅十色!

可是我还是刨根问底地问妈妈:“你们那样好玩儿吗,下回胡伯伯来了,我也跟他那样玩一回好吗?”

我母亲听了一下子就打了我一巴掌,这是我母亲头一回打我,也是我记忆中她惟一一次打我。我母亲打完我说:“记住,妈妈跟胡伯伯玩儿是个最坏最丑最见不得人的游戏,你永远都不要学!”

我听了还不依不饶,我边哭边说:“那妈妈为什么还跟胡伯伯那样玩儿呢?”

我母亲见我真是个一窍不通且执著到底的孩子,就一下子把我抱在了怀里,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还边哭边说:“好孩子,听妈的话,你太小,妈妈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等你长大了,妈妈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记住妈妈的话,不要跟任何人说看看妈妈和胡伯伯在一起的事,不然,妈妈就不能活了,妈妈不能活了,你和你哥哥还有你爸爸也就不能活了,知道了吗?”

我当时确实太小,太不懂事,但我母亲一说要是我将看到的说出去她就会死,她要是死了我们全家都会死,我就害怕了,我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我也就守口如瓶,没跟任何人说过我的所见所闻了。

直到我长大了,懂事了,我母亲才将她的身世和遭遇一点一点地讲给我听,我才恍然大悟了许多事情,我才真正地理解了我含辛茹苦、忍辱负重,甚至舍生忘死地将我们一家带出那个荒唐时代的母亲……

马木兰,一个漂亮妩媚的女人,一个博大胸襟的女人,一个灵活实际的女人,一个黑白相间的女人;马木兰,一个爱憎分明的母亲,一个奋不顾身的母亲,一个宽容诚信的母亲,一个复杂深邃的母亲……

许多年后当我也成为母亲的时候,我才真正地,彻底地,从骨子里理解了那个生我养我的有过无数坎坷、屈辱但又无比坚强果敢的漂亮母亲。

她是那么的感性和理智,她是那么的理想和实际,我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女儿,大概也就是从她的身上继承了某种超越常人的特质,在我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才发挥得更加精彩别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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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色—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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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情仇终有尽头

1966年我父亲张明军被污为“现行反革命”被残酷批斗;1968年我母亲为救丈夫给胡向阳生了个叫张文忠的男孩子;同年,我们家下放到了农场;到了1975年我父亲因为身体虚弱,在一次劳动中晕倒在地,就再也没醒过来,他去世的时候我才9岁,而我的母亲马木兰也才33岁。

后来成为我母亲男人的并不是那个叫胡向阳的胡伯伯,而是另一个男人,一个比我母亲大12岁的男人,一个1930年出生,也属马,命相是“堂里之马,五行属土”,名叫王清堂的男人,一个地道的、彻底的油画家。虽然马木兰没有跟王清堂结婚,但她成了王清堂典型的红颜知己,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相濡以沫,貌似夫妻一样的恩爱,给我留下过特别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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