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番外(57)

作者:苏叶

床头一盏小灯盈盈温暖的亮光,我喜欢橙色的灯光,有家的味道。这样的夜晚,不知道子辰在做什么?也许在忙公事吧。手触及身边的电话,还是没有拿起来。他若没有打过来应该是很忙的吧,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何况下午也才通过电话,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重又窝回床上,只露个脑袋在外面,哈哈哈,好爽啊!我曾因离开而心里生出绝望,却不能自弃,但是握在手里,真真是心安如水。不再空洞,不再虚无空幻。凉夜梦回,千回百转的心意在这一刻也是鲜活无比的。

玻璃上结了一层霜,仿着记忆里的影子,把手握成拳头,侧拳在窗子上烙下一个印,在用指尖落下四个小圆点,活脱脱一个小脚丫跃然而上。站在窗前呵呵傻笑着,好似小孩子。

苏瑾抱着资料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看见偌大的办公室里总经理坐在椅子上,手扶额,眉头伸缩,高大的身子陷在椅子的阴影里看起来疲惫不堪。平日里神采飞扬,骄傲夺目如阿波罗神的人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光彩。

那张报纸依旧摊开在华丽的红木镶嵌大理石办公桌上,一行大字格外刺目。她不禁皱眉忧虑,现在公司上下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议论纷纷。而总经理只是沉默,很多记者打来电话都被自己委言推掉了,但是恐怕只是个开始。主管现在也不在,她心里也没底,不知如何是好。正赶上公司的关键时期,偏出了这档子事。她退出办公室,轻轻合上门。

门外的人止不住叹息,门里的人从震怒和惊心里回过神来,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有力的手指抓住桌上的报纸,撕了个粉碎。一脚踹开椅子,迈大步径直走了出去。

他是骄傲的,他一向是天之骄子,他不允许任何人看他的笑话。

员工都睁大眼睛屏气看着总经理气势汹汹地从办公室里走出,平日里深邃的眼神里似乎都可以看见让人畏惧的怒意在燃烧。行走极快,在身后带起一阵风,大家都只是看着,却没有人敢说话。待到他从视线里消失,众人或有彼此对视一眼,继续埋头于自己的工作。

他停靠在红色的法拉利车身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里似乎又见她的容颜,巧笑言兮。凤目下一颗中国人所说的泪痣衬得她的脸格外妖娆生动。

他从遇见她的那刻起就知道她是勾人的,她像藤萝一样攀附缠绕在他的身上,给他男人的骄傲,男人的虚荣,男人的成就感。她喜欢赤着雪白的一双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然后一任自己把她的脚拢在怀里,看着自己娇笑。

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和她结婚的,他百般对着她好,宠着她,疼着她。唯有爱,太奢侈,他早年的一场炽爱耗尽心神,他不想再爱。

一直以为日子会一直相安无事,四下清平,各取所需。

那一夜欢爱他沉沉入睡。夜里辗转醒来几乎惊呆……在水一样清冷的夜里幽幽道,“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却不能爱我。”那一刹,他心里那个妖娆美丽的女子荡然无存,心里满满只是不安和惊惧。她重又依在他胸前,目光寂寥却可伤人,缠着他绕着他,让他几乎窒息。他心里忽然觉得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她依旧穿着他买给她的红色睡裙和他□,他吻着吻着要把她融化在自己的激情里,却发现她在夜里睁着眼睛直直看着天花板,妖气四溢。他颓然停止了一切动作,起身,穿衣。

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她从里间走了出来,倚着墙无言看着他,手拢着凌乱的发。那一颗泪痣越发深入他的心底,她施施然开口,又偏显得一副哀怨怅然,“你走?”

他点头,这一走,也许再不回来。

她竟是笑着的,似四月里一树花开,姹紫嫣红开遍,乱了他的心神。

一周后,所谓的“性丑闻”以优雅地姿势登报,他方知道她居然是要毁了自己,他不料她如此恨自己。

原本空旷无人的地下停车场里此刻响起高跟鞋声,他从沉思里回过神来。蓦然抬首,一人已飘然而至。优雅地迈着步子,美丽的脸上带着薄怒和戏谑的笑,柳眉扬起。他蓝色的眼里浮现一丝笑意。

Vicent倚在他的名车上,对着我笑。哼,笑,什么时候他还可以笑。即使掩饰着,有些东西还是藏不掉的。他眼神茫乱,脚边的地上都是弹落的烟蒂。我也不说话,嘲弄地看着他,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停车场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眼眸的蓝色渐渐深沉,眉头却是缓缓舒展,我惊异于他下一刻的笑容,像受了委屈的小孩,眯着眼睛,安静靠在车上,淡淡的沉静和哀伤在空气里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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