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29)
“大可不必,听说柳家小姐身上的玉佩挺稀奇,小轩轩,不如和韵儿比试一番,看谁先拿到东西?”
“比试?胜负?”思韵眼露金光,老狐狸横眉一挑。
“韩家侍卫众多,我怕韵儿有危险——”
“徒儿领命!亦轩哥,你可不要输给我”思韵扮了个鬼脸,青衣公子低叹口气。
二日后,韩府,
“听说胡人最近进了批舞姬,个个舞技勾~魂,小的知道韩大公子喜欢,不如今晚让您一饱眼福”
韩癸擦了擦口水,“就你小的中用,去帮我好好安排。对了,顺便叫上我那木头二弟;再不近女色,人人都以为他是断袖了”
书房内,韩寅望着面前的山水画沉思,实在看不出有何异样,又和传闻中可以打开始皇陵墓的“那父之蹄”有何干系。琢磨了好几日,实在猜不透这镜花水月。
月上中天,韩府花园,
后花园中的蒙面女子,一袭半透明的绯红长衫,合着韵律挥舞水袖,扬起迷雾片片,犹如三月枫降,红了一池春水。舞天醉红尘,人醉,心醉。
韩寅皱皱眉,再舞技魅惑,都没有三年前翠香楼的女子让他这般震撼。再看看一旁的风流浪子,早已双眼发直,恐怕心中将面前的女子吃了千百回。刚要起身回房,便被人拉住了手腕,
“二公子,奴家的这段舞跳得不好么?”
众人顿时瞪大眼睛,想着这木头公子何时也会有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的一天,不由艳羡。
韩寅一僵,回头,却看见一双分外清秀的含情双眸,荡漾着水般柔光,让人推拒不得。
“姑娘请自重!”韩寅无情地撇开了美人的手。那女子立马哭得梨花带雨,投入韩癸的怀抱,
“美人,莫哭,本公子可是怜香惜玉的”
韩寅快步离开春光旖旎的地方,心中只想着那副他看不懂的水墨画。
屋顶上的黄衫公子将底下的情形看得仔细,淡淡一笑,飞身离开。
韩寅自小便是个痴儿,凡是有琢磨不出的东西,定会奋战到底,茶饭不思。自从晚上回房后,他就一直未熄灯,翻阅众多古书籍,仍是未理出头绪,直到听到那一阵悠扬的箫声。
那箫声本是冷冷清清,可在早年丧母的韩寅耳里,却是诉不完的凄苦,他不由自主地迈步出房,一探究竟。
桃花烂漫的桃枝上,正坐着一个吹箫的少年。他正闭着眼,吹得很专心,箫声如泣如诉,道出一番生离死别。晚风扬起他披散的发丝,伴着桃花翩然坠下,韩寅看得入神、听得入迷,也未打断他。
箫声骤停,那明黄公子冷冽的眼神扫来,只清幽地扔下一句话,“打扰公子清休,抱歉”便又消失不见。
韩寅还愣着,觉得那眼神分外熟悉,却又记不起何时见过,只呆呆地望着那抹明黄消失的方向。
一连两天,这箫声都会如期而至。两人都未曾说话,一个吹箫,一个赏景,氛围是说不出的宁静宜人。那黄衣公子吹完萧就走了,只与韩寅对视一笑。
第三天晚上,已是大半夜,箫声还未响起,韩寅有点莫名的烦躁,披着单衣在房前徘徊了半天。刚想失望至极的离开,却听见背后传来思念已久的箫声。他大惊,回头,那黄衣公子却并未坐在树梢上,只立于桃树底下,离他不过咫尺之远。
“公子的箫声如此哀怨,是否有难言之隐?”韩寅的心狂跳着,第一次提起勇气开口。
“实不相瞒,在下早年丧母,过几日便是她的忌日,看这桃花开得分外烂漫,就忍不住一吐相思,还让公子见笑了”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动听。
这番话击中了韩寅的内心深处,他不由一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涌上心头。
“公子如此赤子之心,真让韩某刮目相看”
那人淡淡一笑,便又消失不见。
一连几日,韩家二少爷都像得了花痴综合症,逢人就笑。越到晚上,发笑次数越多。还硬要学什么竹萧这类烟花之地的才艺,弄得韩家老头好生烦躁。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对韩寅来说,是他人生近十八年来过得最充实和幸福的岁月。
经过十几日的相处,韩寅得知公子叫杨四,长安人氏,乃没落官宦家族,吹得一手好萧。每逢夜间,两人或畅饮一番,或舞文弄墨,日子过得好生自在。
十五的晚上,月亮特别的大(月亮姐姐我又华丽丽的出场,搔首弄姿中……)。
许是今晚月色醉人,对饮片刻的人都有些不胜酒力,轻飘飘起来,韩寅满面通红,衬得脸庞越发的清瘦,嘴里喃喃着,
“在下从未见过杨公子般清秀如兰的少年,此生引为知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