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不冷。”媛媛强笑着说。

说话间赵妈妈就探手过来摸她的手，脸又沉下了一分，“手都是冰凉的！还说不冷！”

话毕便不等媛媛再说什么，就进房间去找衣服给她穿。

“妈，你在磨豆浆啊。”媛媛掀开餐桌上的锅盖，一打开就是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赵妈妈已经从她房间里拿了衣服过来，一边帮她套上一边说：“是啊，现在外面的东西都不安全，还是自家做的东西吃着放心。你快去洗手，自己盛一碗，吃完了再去睡觉。”

“妈，我不困。”她强忍眼中的泪意，绕过妈妈去拿桌上的空碗。

赵妈妈又进厨房里去忙活，出来的时候又坐在桌边帮媛媛剥了个水煮蛋，问：“你和小叶吵架了？”

“没有啊——”媛媛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欢快一些，“你听谁说的啊，我们俩好得很。”

“没听谁说，是看你有些不对，没吵架就好。”

媛媛一口将那个剥得光光的水煮蛋吞下去，又被噎得差点翻白眼，妈妈拍着她的后背又好气又好笑：“吃那么急干什么，没人和你抢！”

媛媛也笑，“咕咚咕咚”就把豆浆喝下去了一半，笑着说：“哪有什么不对啊，就是最近太累了。”

“好好，知道你工作累，现在快去睡觉吧。”吃完了，赵妈妈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念叨着。

媛媛回到自己房间里，躺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听见妈妈出门的声音，才从床上慢慢坐起来。

她对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一点都没兴趣，爸爸妈妈苦苦瞒着她这个事实，那她就当不知道。可是昨天听他们的谈话，似乎爸爸这次病发也和这件事情有关，她表面上可以装作不知道，可事情却一定要搞清楚。

近几年爸爸的工作也清闲了下来，很少把工作带回家里来做，虽然如此，但媛媛还是摸进了书房，书房的抽屉都没有上锁。

她对她所谓的亲生父母了解得不比一个陌生人来得多，只知道权利大概比一个公安局长大一些，不然也不可能把自己爸爸捞出来。

媛媛翻了好几个抽屉，都是图纸和文件，上面写写画画的她都看不大懂，就在她要泄气的时候，却在抽屉的最下层发现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老照片，如果没猜错的话，上面的婴儿大概就是她，和相册里那些保存的很好的小时候照片没什么两样，但是这张照片媛媛从来都没有见过。二十多年前的泛黄老照片，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

她心念一动，又去翻刚才那个抽屉里的东西，果然翻到一个外表有些破损的牛皮纸袋，她打开来，抽出里面的文件看了几张，上面的落款印章都是好些年前，正好是她上初中的时候。

她想，应该就是了，家里还留着十多年前的建筑图纸，除了她已经想象到的那种可能，再没有别的了。

媛媛小心的把照片重新夹好，又将牛皮纸袋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原位置，这才从书房里出来。

叶乾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市图书馆，十多年前的新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网上搜索完全没有结果，于是只能到市图书馆来翻查当年的晚报。

刚坐下没几分钟，他就打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媛媛握着手机站在楼梯间，想了想，然后说：“好吧，我在市图书馆，你来接我。”

上车的时候他还调侃的笑着问：“好好的你来图书馆干什么，准备走向国际了？”

从昨天晚上起，媛媛心情一直不好，对着妈妈尚能掩饰，可这时身边只有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不愿再装高兴了，她将头偏向窗外，避开那个话题，只是问：“去哪里吃饭？”

“那就回家吧，我来弄。”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两个人均是一言不发。

叶乾信沉默的开着车，可紧抿的嘴角表明他并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昨天一个晚上他都呆在她隔壁的房间，早上的时候亲眼看着她出酒店，可是在电话里她亲口告诉他她在家里。

他不愿意多想，也并不怀疑她，昨天一整个晚上再没有别人进出她的房间，他困扰的只是她欺骗的原因。

一打开门就看见傻乎乎的巴依老爷咬着一只拖鞋跑上来，低落了一整天的媛媛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问：“谁训练的啊这？”

叶乾信脸抽了好几下，最后才默默的说：“叶涵。”

媛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客厅一片狼藉，茶几上的纸巾盒被扔到了电视柜上，客厅地上飘满了纸巾，沙发上的抱枕上有很明显的……尿湿痕迹。

媛媛忍不住把巴依老爷抱起来，使劲揉它的脑袋，问：“矮油，干这么多坏事，以为送个拖鞋就没事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