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引(4)
陶世忠眉头紧皱,双手微颤,“臣不敢当贺,臣多年在泉州战战兢兢绝不敢渎职,望殿下明查秋毫!”
话毕便双膝下跪,“臣此年间虽心有不平,但从未有过任何逾矩。臣子之本分,臣一刻未曾忘却!”
太子将他扶起,没有多说什么,但微笑着看着窗外。他心里有数,此行应只需问他几句话便好。
坐回位子上,摘下面纱,说,“本宫知道,大人坐吧。问大人几个问题,你只需如实回答。
现如今有人向陛下上书说,你与在泉州边关的顾巡抚及康主事贪污军饷,你泉州知州可知情?”
陶世忠一脸恍然,“殿下,臣真的一无所知!此事绝是有人栽赃于我三人!”
太子打断了他的回答。“不必说这些废话了,此时还未查到是你。不过有人故意引陛下让你去审理另外二人之案。时间不多你马上要入京。想到你可能被人误导,所以本宫惜才,先于一步知会于你。
你只需记住几点,能做到吗?”
“只要是磊落真实之事,无需殿下鞭策,臣也会坚决值守,绝不违背!”
“好。本宫也希望没看错人。”
“你听好,无论如何本宫都愿意无罪之人可以不受伤害,可若蒙冤,实非所愿。
此事为长公主和祁家欲夺得中书省之位而打击本宫一派所为,现已有人去接顾康二人。
可能有人会拿出各种无理之证来,你要做好准备。本宫亦准备了许多推翻之策。
如有诬陷到陶大人,本宫会尽力力证你没有包庇,或是指使他们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亦保顾巡抚无罪。
你要明白自己的位置,审理顾康之时除了保住清白之人,对于那些诬陷之人可判则判,不可则先放任,保全自身。”沈谨起身。
“今日当你没见过本宫吧。”说完,太子戴上面纱,阔步而去。
陶世忠拱手,义正严词应道,“是,殿下,臣明白!”
七进向陶世忠行礼道,“大人,该入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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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祁会嵘暗中策划了此起一起文乐案。
祁会嵘先是找了一个连州边关巡抚黄连海,将他带到泉州以顾巡抚名,私吞泉州一万八千两军饷。
再寻几名泉州兵卒,趁顾巡抚喝醉之时,偷出他的印章来。将印盖到买卖贵重物品的单子和黄连海伪造的军令上,作为他贪污玩乐的证据。
再销毁真正的单据毁灭证据。
将黄巡抚带回连州军中藏住,将私吞的钱财连夜送往早已出府返京的陶知州家中,绑其家人暗中逼陶世忠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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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湖心亭
“此时连年军务繁忙的太尉,也在朝堂之上,真可谓一箭三雕。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如此弱势,也该拼一把了。”长公主沈凝笑着说。
一旁文妃祁巧替长公主倒了茶。
应声道,“再举报顾太尉儿子顾巡抚,视戍守边关为儿戏,和工部尚书康家子康主事到处歌舞升平,肆意玩乐,将大笔亏空的案牍呈于殿堂之上。陛下必然盛怒。
至于这康主事,从前就隶属于陶大人任职知州之时,他们歌舞升平的钱财不言而喻就是陶大人包庇不查明或是……”
“共犯!”
长公主手中举起一杯清茶,慢品。
“且人尽皆知,军事,一直是陛下心里不可触碰之底线,今时再加上贪污腐化之罪。他们,怎么也...不能逃的过了。林尚书也许会大义搭救顾家。而康主事...其父必定会救他家独子的吧。”
长公主把杯轻放于案几之上,笑着答道。“茶凉了,也该换一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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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
“康尚书,近来家中可安好吗?”何丞相面带十分奇怪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问着正坐于前的康泽。
“何相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下官家中仅一个独子,又早逝。您也不必多言了,直说吧!”说罢便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何言知。
“既然如此,想必尚书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吧,小儿何纪安当初便是如此,本官可真是深有体会啊。”
何言知收起了笑容,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康尚书面前。“你们都下去吧。”
“是,大人。”
“康兄,你也知今日朝势,如若不是这些年逼迫过多,我们也想不到今日这一步。
再者言,康兄与陶世忠同为寒门子弟,为何他可得信赖、可得赐名、可得召回。而立马!就又得了一个尚书位,而康兄却...永不及他,哪怕一步呢?”
“陶大人自然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康某自愧不如。”说罢,却也猛地看向何言知,“你说的意思是...今日之事并非!”
“我说的意思是,‘我们’已全力一搏,康兄小小官臣,怎么做,也全靠康兄自己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