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74)
不过她想多了,这方圆几里,只有游医纸上画得那形状的草药,哪还有其他。
在这样寒冷的冬夜,周围几乎寸草不生。
江时雨很冷,越走越冷,山上的昼夜温差大,她原本打算在山上找一户人家借宿,待到第二日天亮时继续采药。
奈何目力所到之处根本没有一户农庄,一间木屋。现在原地返回,只怕双腿走僵了,也到不了山下。
很快她便执行第二套方案,找了一处粗壮的树,双脚并用蹭蹭蹭爬了上去,一来用以背风,二来可以保护自己。
仰面躺在粗枝上,从包里摸出一块冻得硬邦邦的干粮,就着水,嚼了几口。只要吃饱了便能抵御一部分严寒,不会觉得太冷。
将背包放在头下,采来的草药挂在另一头免得被野兽叼走,那样她就白费力气了。裹紧衣裳,依旧有些冷。
“我会冻死在这吗。”她想。慢慢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如果她死在这,小叔会永远记得她吗。这样想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坏。得不到他,就在他心底挖个洞,让他哪怕将来娶的是别人,也一辈子忘不掉自己。
不知是困意来袭,还是被冻得神志不清。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直到树下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将她唤醒。
意识清醒了两分,向下张望,便看见一只通身雪白的狐狸站在树下。
“啾啾!”她朝那狐狸吹了声口哨,雪狐没有离开,反倒在她树下的方向徘徊。
江时雨坐起来想让自己精神两分,拿着干粮口袋,手脚麻利的从树上爬下来。
取出一块放在掌心,喃喃道:“是不是饿了?”
雪狐狸走过来将她手心的食物舔干净,便就地窝在她脚下。
江时雨顺势靠着树干,坐在它的另一侧,抱着它暖和的皮毛,美美地睡了一觉。
待到翌日回想昨夜的事总觉得离奇,身上暖烘烘的,却不见狐狸的踪迹。到底是她被冻迷糊了做得梦,还是狐仙仙灵了,顾念她求药心切。
江时雨晃了晃小脑瓜,不再想下去,采药要紧。便又走了一程又一程,羊皮靴陷进雪里,再扒出来,便留下一个深深的雪涡。
又走了一日,终究将身后小小的竹篓装满,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
下山的路总归比上山快,只她才走了几步,便看见一行人马。
为首的便是小叔,他推着轮椅,速度却不比任何人慢。在崎岖不平的山地,如履平地。
江时雨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直到远处的那个男人也发现自己,她才终于欢快的跳起来,朝他挥了挥手。
大声喊道:“小叔!”
脚步较之方才更加健步如飞,飞快的朝着山下的男人跑过来。
那男人倒是停在那儿了,薄唇紧抿,看着她飞奔而来,甚至还因为脚底雪滑而摔了一跤,微微停止了身子,继续不为所动。
雪地柔软,她又有拳脚在身,即便跌了一跤,也不至于摔坏。爬起来,继续奔向小叔。
她跑了一路,身后的草药撒了一地,直到抵达他眼前,他张开双臂,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落入自己怀里。
她同他四目相对,她的脸颊因为快速运动而泛起潮红。
才咬牙切齿说过要打她的人,如今只想稳稳地把她接住。
“小叔。”她眨了一下眼睛,睫毛上的雪扑簌簌落下。
“你怎么来了?”
她放开他站好,回头去看身后的竹筐,早已经空了。
转身便要跑回去捡那些掉下雪上的草药,却一把被她拉住的素手。
“叫他们去捡。”他的声音低不可闻的温柔,甚至在她回头放在自己唇边蹭了蹭。
待她回头时,已将她重新拉到自己怀中。
“小叔……?”今天的小叔有点奇怪,不似从前那样冷漠。
“别动,我冷。”他声音低沉,明明是让人不容许拒绝的语气,却带着一丝祈求。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恨自己中毒,只能坐轮椅。
江时雨微怔,小叔这是把自己当成火炉了咩!
半晌,他平复了情绪,放开她,声音沙哑:“他们都回了,只你未回,怕你出了什么事。”
江时雨不服气的撅了撅嘴:“你这明明就是不信任我,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
江启决没有被她这拍马屁逗笑,也没有拒绝她推着自己轮椅,不顾她采了几天药,会不会精力不济,就当惩罚她自作主张了。
这是她该受得,累死她算了。江时雨不知道小叔这些腹黑的心思,还因为满载而归、和提前看见小叔而特别高兴。推着他回去一点也不觉得累。
“小时,以后不许弄险。”
她迎着风,看着细雪漫天,在她脑海中纷纷扬扬下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