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135)
眼下又听见小姐对自己逾越规矩的宠爱,一时间更觉鼻子发酸。
马车行至渭水江畔,亟待过江,江时雨付了银子,请马车就此别过,同葇荑一块去租船。
葇荑帮小姐跑腿儿惯了,做起这些来得心应手,很快租了船,扶着小姐上船。
出来时没带太多银子,葇荑担心还未到凉州,便提前弹尽粮绝,便想省点钱,未租一只整船,只租了一间小小的船舱。
江时雨没有富贵病,便未挑挑拣拣,同她一块进了船舱。
穿过船板时,看见同行之人,形形色色、如过江之鲫。
她将目光收回,由葇荑将手挡在梁木上,低了低头,钻了进去。
江时雨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在路上行走的时候,为何没有着男装,这样也方便些,女人家抛头露面到底有诸多不便。
弯腰转进船舱时,不经意间用余光一瞥,看见岸边骑在马背上的小叔。
他的脸色铁青,长叹一口气,很似无奈。
她不知他是发现自己走了,后知后觉的追了过来;还是一路都在身后,默默守护。
然后她站定,微笑了一下。朝着他挥了挥手,似与他告别。
再见了小叔,过了这条江,终是永别。
第 64 章
江启决险些被她气得吐血,指着马鞭子,朝着她的方向。
江时雨已经在心底跟他告过别了,谁知他径直挥着马鞭子,只叫那马趟过了河,朝着自己走来。
好在此处是个浅滩,马儿过来,不管是否识水性,都不至于溺水。
“闹够了没有?”
他急了,江时雨看见他咬着后槽牙,磨出这句话。
平静道:“小叔,我没有跟你闹。”
“跟我回去,我不想用强。”江启决恨恨地瞪着她。
江时雨坚定无比:“不能了。”
江启决气得不行,二人就隔着一汪浅水滩固执对望。
半晌,还是他瞪的眼睛疼:“江时雨,你别逼我用强。”
“小叔。”她以理服人:“若是从前你受伤那阵,你说一句要我,我会乐不可支的跟你。”
江启决心痛得似乎有些站不起来:“我如何能未卜先知?我若是知道我的腿能好起来……”
到底还是隐藏了那桩陈年血案。
江时雨也很遗憾,但她不能回头了,不然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小叔,若真为我好,请你成全。”
“你若执意留我在身边,我便死在你面前。”
江启决知道她这个性子虎,说到就能做得出来,想顺毛摩挲,免得她真想不开做出什么来。
便没再步步相逼,哪知她借坡下驴,头也不回的钻到船舱里,静待开泊。
江启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载着她的小舟飘远,直到目眦尽裂。
江时雨看着外头雾蒙蒙的,是江上起了大雾,看不见小叔的身影后,到底哭了出来。
“葇荑,他走了罢。”
葇荑也看不清楚,想必外头没动静,便是将军已经回去了。
只给小姐递帕子,她知道小姐心里难受,也能理解小姐不能回头。
江启决一直站在水里,直到身下的马打了哆嗦,将军没有不爱宝马的,视同家人,到底勒紧缰绳,将马带了上来。
心脏处揪起来的疼,仿佛肋骨也被人打折了,在马背上甚至直不起腰来。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成全她,给她自由,让她去流浪。
随他四处南征北战的马儿到底是听话的,当然,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主人叫他上岸,它才敢离开冰凉的海水。
载着主人慢悠悠的回城,马通人性,兴许是感知到了主人周身散发出来冷气压,连平常的撒欢也不敢。
江启决平常不大带这马出来,战马与赶车的马不同,总觉得将它囿于这四方天地是屈才了。
在一昏黄的小酒馆驻足,翻身下马,拍了拍它漂亮的鬃毛,交代了两句。
那马在原地刨了刨松软的泥土,一股脑的跑了回去。
江启决只身进了小酒馆,跟店小二包下了店里所有酒。
没有什么对影独酌,一人捧起一坛猛灌了下去,酒水洒在衣裳上,弄湿了一片,大部分还是灌进了胃里。
汴京的酒不似凉州那般烈,挡不住他灌得又快又急。
天更黑了,夜里还有一场雨,他抬了抬头,漫不经心的抹去嘴角的酒渍,似笑非笑。
错错错,都是错。他自虐般的想着从前和往后,任由巨大的相思将他吞没。
也许是天可怜见,也许是醉酒后出现了幻觉,他竟看见了那个思念到受不了的小没良心。
“小叔,不准这么喝酒,这样饮酒胃要疼。”江时雨坐在他身边,一脸担忧。
他则是不以为意:“你不是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