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126)

作者:难再叙

“小的原本也想回了,只家中父母说割麦子用不到我,便叫我继续留在这做事。”

“不可在主家为难时离去,也可挣少于钱补贴家用。”

怕是这后面那句才是真心,从前府上护院多,如今裁员了不少。即便府上资金短缺,也发的出来他的工钱,甚至比从前还多哩。

果不其然,凝结成冰的空气被他三言两语,冰雪消融。

江时雨望向窗外,一片朦胧月色里,空无一物。

“你的家乡在何处?”

“凉州。”秦执说起家乡,似乎两眼发光:

“有生之年夫人一定要去那看看,成群结队的牛羊,如同在飘在绿海里的白云。”

凉州……多么久远的名字,久到江时雨几乎要将它忘记。

耳边是秦执还在说着:“凉州距此山高水远,夫人不大容易过去,着实稀罕。”

后来,好似他还断断续续说了许多四时不同,可以在那里种得作物。

江时雨听着听着,终于昏昏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不知近日是不是太累了,在下人房里竟也能睡去。

昨夜睡得不好,醒来时有些恶心。秦执已经不在了,想必是出去上工了。

江时雨起身时,葇荑一脸慌慌张张的走进来,伏在她耳边低声说:

“小姐,不好了。”

江时雨同她一块出去,瞧见院子里来了不少朝廷的官兵。

“嗯?”她抬了抬手,用手背遮挡住光线。

葇荑上前一步,将小姐紧紧护在身旁,生怕那些人碰了撞了。

声音急促而低缓:“老爷被贬官了。”

“他不是才升迁上去?”江时雨转过头来瞧着她,讶然。

葇荑:“谁知道呢?”

时局复杂,葇荑也搞不懂。兴许是圣上觉得他忝居高位,尸位素餐,所以将他撸下来了也保不齐。

.

殊不知,前一阵子,在江启决又一次进宫替翟显亭求情的时候,赵慎直接炸了。

江启决:“皇上只予他高位,空有头衔,却无实权,对他不是一种精神折磨吗?”

赵慎阴笑了两声,对他一脸鄙夷:“要我说,你干脆去给他做妾算了。”

江启决汗颜,忽略了圣上这混不吝的话:

“臣只是觉得若是为了折磨他,不如让他赋闲在家,也好过让诸人落井下石,只怕折磨他不堪重负。”

“朕让他赋闲在家,是谁为他求官啊,啊?是谁啊?”赵慎就差捂住胸口:

“再者说,他要害死你,你没有睚眦必报也就算了,还以德报怨。”

“怎么?就你境界这么高,一心为大宗着想,不计较个人得失呗?”

江启决一向不大爱与人逞口舌之争,如今被皇上怼得哑口无言,只嗫嚅道:

“臣知皇上体恤,只臣与翟相个人恩怨实不算什么,就算是胡人和北宗,也是今日打明日和的。”

“若胡人杀我牧民,我等便杀回来,边关永无宁日了。”

“臣是觉得翟显亭只是站错了队,加之昔年夺嫡魔怔了,方才想出手除掉我。”

甚至他有时在想,如昔日换他站在翟显亭的位置上,未必会比他做得好。

也许会跟他做同样的事,也许还不如他。

赵慎只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他,听着他说完,然后给他一击重创。

悠悠道:“这样不可多得的全才,不叫他继续辅政,于朕而言的确是种损失。”

“至于他家宅不宁,才把妾氏扶正成了续弦,又对续弦拳打脚踢,打得鼻青脸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

江启决一直压抑着自己,突然受不住了。

上前一步,险些逾越了规矩。

“皇上是说……?”

赵慎看他那副要吃人的样子,不觉得他会情绪失控,迁怒无辜。

“嗯哼?”

“皇上如何知晓?”江启决攥起拳头,险些攥出了血。

若他面前的不是九五至尊,他真恨不能抓住对方手腕,好好问一问说这话的人。

如果他对面站着的不是皇上,那个自己自幼熟识的人,信得过皇上的人品,他准怀疑说着话的人是在撒谎。

赵慎嗤笑一声,对他的鄙夷更甚:“朕若连这都不知晓,在外东宫被软禁时让人害死了,哪还能活着爬出来?”

江启决放开手心,抹了一把额头上因为愤怒和痛心而溢出来的冷汗:

“皇上在翟家安插了眼线?”

赵慎冷哼一声:“做朕的眼线是他的造化,能跟朕身边的心腹太监尘寰勾上关系的,便是祖上烧高香了。”

说完,一顿,惊讶的看着他:“不过朕很好奇,你把你那侄女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竟未在翟家安插自己的人脉。”

江启决抚了抚额:“我不想视奸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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