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白和他爱情的后现代纪录(22)
“我可以打的呀。”
“那,那不是逼着我再毁掉一部车吗?”
暖暖沉默了,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气来恨恨地道:“你,真是个无赖。”
树叶在头顶哗哗地响起来,哗哗地响着漫过那城市干涸的颜色,哗哗地让那心头的青春物语也跟着哗哗地响起来。
为了那份骄傲,也为了抵制我的无赖行为。
倔倔的暖暖毅然决定让茶壶继续留守等待救援,而她则凛然地选择贞烈前行。
我苦笑着,要知道,我何尝希望这样胡搅蛮缠呢。可爱情这东西真不是一厢情愿便能了事的,就连那一向以悲剧见长的阿暮都不得不承认,女人是靠争取的,如果放弃,便会成为别人的老婆。像这种已经荣列为纯偶像哲学段位的至理名言,我自是铭记在心。
可暖暖是不会理解我的执着用心的,她负气而走,我只能涎着脸继续舍命相缠。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单独相处的时机呢。我暗暗喜着。
唔,等下一定要表现得温文尔雅一点,不能再像方才那样没脑了。
暖暖一个人走在一道窄窄的花墙旁边,墙上的生命开得正旺,洁白芬芳的花束烂漫无比,衬得她那单薄的身影,好似青涩麦田上空那迁徙而过的云朵。
我骑着毛驴笃笃地绕到她身旁,看到她那美丽的腮帮依旧涨的鼓鼓有形。
“还在生气啊?”我问她。
暖暖左右张望了一下,视线故意掠过我的头顶。忽视我的存在,看来脾气还是不小呢。
“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好,讲话太没Size,生气是应该的。”
“我才没空和你生气呢。”停顿了一会,暖暖觉得还是有必要回应一下,表明她的态度。
“哦,那你和我生什么呢?”我在一旁自言自语,表情相当得迷茫谦恭。
然后,就在我这个牛角大仙还在反躬自问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有两道怒光热辣辣地打在我脸上。我抬头一看,就见暖暖满脸通红。杏眼圆睁,一副就快要气炸过去的样子。怎么了?我心下纳闷。然后,暖暖就耳朵里好似可以冒烟般地狠狠对我嚷了两个字:流氓。
冷不丁,防不胜防地又被扣了一顶小花帽,我大惑不解,难道又说错什么了吗?我赶紧搔着头自动往后缩了一截反省。
不过,对于我那个木榆脑袋来说,估计也反省不出什么坎坎来。
暖暖像一缕幽魂般拐进了附近一处遍满花树的城市绿地。
遮天蔽日的大树,枝丫盘结错综,那些浓墨重彩的地方,花儿像随手洒下的水渍般斑斑点点。
好一阵人来风,吹得那树影幢幢,声情并茂,凭空就生出许多森森的影像来。古人有训:遇林莫入。言之凿凿。暖暖却一闪便淹没在了这声势中,我也只能壮起蛤蟆胆,身如一尾小丑鱼晃悠晃悠跟了上去。
林间枝叶繁密,阳光硬挤也挤不进来,采光不好便也罢了,最怵人的便是某个树干后总会随机冒出一个练功正到酣处的养生大爷,白衣白袍,呀地叫唤一声,也是那树沉得住气,没一个亢龙有悔把人掴飞了去。
这一条曲径弯弯折折,约摸走了二三十米,眼前方才豁然一亮。原来这林中自有一块辟出的圆形空地,一架孤零零的秋千吱呀吱呀得在一旁无风自摆,或许是已经荒落了几天的那张长椅透着干瘪的眼神,默默对视。头顶那露出的一小方天空便显得格外精神了。
直到这时,暖暖好像才意识到身后一直尾随着一个贼头贼脑的拖油瓶。于是在这个极具人间风格,也略有点仓黄来世的地方,她回过身唬着一张俏脸煞有介事地抛过来了一句话,“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呢?”
她问我道。
这一次,我没急着抢答,而是很认真地、深思熟虑地想了一下。
林间阒寂无声,光线变幻莫测。或许是我那过于沉思的表情,让暖暖错误地认定我运行的是98系统第一版,并且当仁不让地正处于非法操作关闭重启的某个家常便饭的环节。没有得到应有的答案,暖暖似乎心有不甘地在我眼前晃了两晃,发现连光电鼠也没什么反应了,于是她呼地吁了口气,又草率地认为可以乘此时机悠闲地离开了。
“你知道的,你为什么还要装作一无所知呢?”
其实与系统版本无关,那只是我后台运行太忙的缘故,一番缜密的思索之后,我还是决定要单刀直入。性格使然,愚蠢而拐不会弯,注定只会以这么自白的方式开场。
暖暖听到我的聒噪,脚步都停的有些凌乱。未曾回首,只是留给我一个曼妙的背影,像是在确定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阳光从头顶空处披落而下,温煦而充满了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