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被黎萧的这幅模样吓了一跳，不再管上不上课的问题：“哥哥你怎么了？感冒还是发烧了？怎么声音这么哑眼睛这么红？”说完，又关切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热的现象。

“没事，大概只是昨晚喝的有点多了，又睡的晚，所以才这样。”黎萧解释道，“我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真的没问题吗？要不我留在家里照顾你吧？”落儿放心不下。

“不用啦，你快收拾好去上课吧。”黎萧拒绝了，“高中生可不能随便逃课哦，小心考不上大学。”

“切，说的好像我去学校就会认真上课一样。”被拒绝的落儿嘟囔着走出了黎萧的房间。被落儿甩在身后的黎萧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右手搭在了自己的双眼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何止是睡得晚，他根本就是整夜没有睡，才会导致眼睛这样红。

昨夜喝的那些酒根本就没有用，麻痹不了他的知觉，躺在床上的他一闭眼，脑海里面满是从前从前他趴在窗前一夜一夜等妈妈回家的模样，可每一次，他都没能等到他想见到的人，每一次，都是小小的他熬不住睡了过去，被保姆抱回了房间，睁眼闭眼，都等不来他想见的那个人。

你是不想要我的不是吗？我等了你那么久那么久，终于看清了不再等待选择了离开，又怎么会听你这三言两语要我回去我便回去，让你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黎萧勾勾嘴角，那划出的弧度，也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嘲讽，随着他用力地闭紧眼睛，眼前更加黑暗，连意识也逐渐失去了。

往前走，往前走，别回头，前方再黑暗，都要一直向前，不要转身。

第21章

待落儿终于走到教室门口时，刚好响起了

第二节课的下课铃。落儿悄悄地走到教室后门处，等到老师从前门离开了教室之后，她才推开后门走了进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怎么这么晚？还好早上没有班主任的课，不然抓到你旷课你就完了。”才放下书包，落儿就听到了同桌诗蓝的问话。

“不小心睡过了。”落儿回答，“就是知道没有她的课才会拖到现在才来的啊，不然早就紧赶慢赶也要赶紧过来了。”

落儿将出门前放进书包里的面包拿出来叼在嘴里，慢慢地啃着，目光缓缓扫过教室里这群已与她相伴了将近两年的同学们，许多面孔却依旧甚为陌生，他们中的许多人，连话也没和她说过几句。

你看人这种东西，多么冷漠。明明朝夕相对了将近两年，却还能连话也没说过几句。时间有什么用，陪伴又有什么用，没有爱，不过都是可有可无的陌生人。落儿炸了下眼睛，目光转了个方向，恰巧看到了她的前同桌，消失了两天的月舞，正趴在她的新位置上，许是在睡觉。

“她是今天早上回来上课的？”落儿用肩膀撞了下身旁的诗蓝，问她。

“你说谁？”诗蓝顺着落儿的视线望去，“月舞啊，她今天好像一大早就到教室了，但好像精神不太好，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

落儿还想说些什么，耳边却又响起了上课铃声，她急忙大咬了几口手中的面包，想赶在上课之前将它吃完。

第三节课上到一半，落儿便无法继续集中精神认真听课了，眼睛又开始乱转四处乱瞟。月舞新换的位置在她的右前方，落儿能够轻易地看到她的脸。此刻的月舞正面无表情地听着课，右手里握着笔不时低头记些笔记，偶尔用左手捂着嘴打哈欠，看起来并不十分精神。

落儿盯着月舞看了好一会儿，心中不知作何感想。而月舞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向后转了一下头，眼睛一瞥，两人的目光就在空中不期而遇了。两人的距离并不近，月舞的眼睛又小，按理说，落儿是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的，可不知为何，她却清楚看到了她眼里的漠然与无情，甚至还有一丝丝落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的嘲讽。

嘲讽什么？是在嘲讽我的天真和愚蠢吗？居然把她当成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阳光与温暖。落儿自嘲一笑。

月舞看到了落儿的笑容，微微低眸，将目光转回了老师的方向，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落儿见状，已将视线移回了老师身上，继续漫不经心地听着课。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每天都跟昨天一样地过着，很快地，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落儿每次上课都会在教室见到月舞，可她们却再也没有讲过话，偶尔匆匆对视一眼，也是很快便又错开了视线。

月舞一直活得好好的，因此，落儿脑海中那属于月舞的名字一直无法消去，她也无从得知下一个她要杀的人是谁。她本来觉得自己大概是无法对月舞下手的，可当她看到月舞那一天比一天更冷漠的眼神，她却忍不住想用手中系着银铃的红线缠上对方的脖颈，置她于死地。这样，她就再也无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