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

江燃眼睫微敛，难得沉默。

余漾：“所以，‘别抢咕咚奶瓶’是你，那个在我直播间刷礼物的僵尸号也是你？”

小姑娘很聪明，一开口便将他的马甲挨个揭了。

江燃薄唇微压，声音跟蚊子哼似的“嗯”了声。

余漾眼睛微微睁大了点，她猜的一点也没错！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上蹿下跳小可爱’的？”

两人居然还是师徒！在这之前，她还没有见过江燃，这是什么神奇的缘分？

见余漾没有生气，江燃紧绷的肩膀一松，微不可察地轻呼出一口气。

“你跟周游的solo赛直播。”

余漾听了恍然大悟。

江燃：“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小可爱是你。”

余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忍不住笑：“要是早点知道，咱俩会不会从师徒变成网恋？”

江燃莞尔：“有可能。”

其实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江燃开始接触游戏的那会，正是他高中那年自杀未遂，休学调养的时间，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每天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唯一的社交就是网游。

他是新手时，连最基础的操作都不会，甚至盯着屏幕会头晕，被峡谷里的boss虐/杀千百遍。

后来被余漾捡到。

第一次见到这个新人时，余漾亲眼目睹对方被峡谷里的boss反反复复杀了无数次，这人还有点一根筋，技术菜不说，脑子好像也不太灵光。

余漾实在不忍心看他被虐，同情心爆发，把江燃收成了徒弟，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情不情愿。

她总会在徒弟被欺负的时候及时出现，帮他干掉boss，又慷慨地送人一堆装备。

彼时的余漾一点也不知道，她的热情对江燃来说，像个避之不及的怪人，而她却对他的冷漠视而不见，依旧送他装备，教他技能。

余漾开始带着江燃打怪升级，后来又辗转多个游戏，江燃的技术青出于蓝，早就可以出师，而余漾带的萌新越来越多，关注点再也不是江燃。

那是的江燃心高气傲，看到自己的师父成了很多人的师父，心里虽然不爽，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隔着虚拟的网络，两人谁也不认识谁。

直到后来游戏中偶遇小可爱，他出于两人之前的师徒关系，帮了她一把。

余漾听完，又问：“除了这两个ID，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江燃挑眉，认真想了想：“周游解约的事，也是我干的。”

余漾：“？？？”

江燃温声解释：“KTY俱乐部是江氏子公司所有，内部高层包庇他的对赌，这帮人迟早要解约。”

余漾听得一愣一愣，关注点有些偏，“KTY俱乐部所属的天江集团，也是江氏的？”

江燃“嗯”了声，清隽的眉眼间无波无澜。

余漾有点惊讶，慢慢意识到唐莺所说的“江家家大业大”，并不只是字面上那么简单。

-

黑色商务轿车稳稳地停在苏家门口，余漾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注册小号加我好友啊？”

江燃抿唇，指尖下意识蹭了蹭挺拔的鼻尖，老老实实交代：“怕你讨厌我。”

余漾呼吸一顿：“如果我一直不接受，你会放弃吗？”

闻言，江燃抬眸，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不会。”

世上只有一个余漾，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如果他的坚持已经让她觉得厌恶，他或许会放弃。

但也不会再爱上别人。

不知为何，余漾忽然在江燃身上，看到了他少年时的影子，心里悄无声息地泛起酸涩。

她伸手，软白的掌心轻轻覆上男人温热的手背，干净水润的杏眼弯成抹月牙：“没有如果。”

现在的一切，就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正说着话，苏家的门忽然打开，里面走出来一道颀长瘦高的身影，穿着浅色的居家服，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怀里还抱着两个废弃的纸箱。

看到苏千俞，余漾的眼睛睁大，慌得不得了。

“怎么办怎么办！是我哥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江燃正要安慰，正前方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们。

苏千俞出来扔垃圾，打了个哈欠扭头，便看见不远处正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

车里的灯亮着，坐着俩人，一男一女。

苏千俞打哈欠的动作顿住，嘴巴张着，一眼便看到副驾驶上坐着的那个小屁孩。

不是余漾还能是谁？！

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的男人，苏千俞挑眉扬眼，瞬间明白过来。

这货就是刚才敢挂他电话的那个了。

胆子不小，还敢停在这不走。

苏千俞长腿迈开走过去，余漾已经坐不住了，总觉得苏千俞气势汹汹的样子，待会会跟江燃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