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那会儿还细声细气地说话来着。

“好。”摩拉克斯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当即兴致勃勃地拿出了一来就带着的袋子，在桌上铺开。

“魈也坐下，一起吧。”黑羽活动了一下手臂。

“我？我怎么可以跟……”帝君一起。

不介意多一个学生的男人拿起材料，话语温和：“坐吧。”

“先这样把架子固定，扎好，把浮生石放进去……要用力些。”摩拉克斯相当耐心，也细心地把各种东西给搞明白了，对上黑羽各种刁钻的问题也能答得上来，手指灵巧地把纤细的竹条给捋顺了压着编织。

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听着两人交谈的魈时不时抬眼看摩拉克斯，有些拘束，也不再在黑羽不敬帝君的时候做点小动作了。

……

“大家会在放霄灯上去时许愿。”

少年的角与尾被术法隐去，但一行人过高的颜值还是让人侧目。

“许愿……”黑羽瞧了眼手中的霄灯，上边还画了摩拉克斯的原型，摇了摇头，“那也是凡人向你们祈愿吧，我都能和你们说话了，也没必要——你们能做的事，我大多能做。”

“也是。”摩拉克斯像是被说服了，他的眼尾处被画师用红颜料勾了线，艳丽的红与冷淡的金眸相对比，看起来有些勾人。

旁边被带着也惨遭毒手的夜叉闻言看着灯，收了收手臂，不知道在心里琢磨什么。

“老板，来一份中原杂碎，”黑羽指了指身旁的男人，“他付钱。”

本身就能铸造摩拉的摩拉克斯笑着应下了。

“其他仙人呢？”难得出门吃到真实食物的黑羽咬了一口串串，终于有了一种活着的感觉，放松了不少，让旁边的男人也眉眼微弯，觉得自己邀请少年来海灯节的决定没做错。

“说是要保持距离，他们远远看着，避免出事就好。”

“那真是可惜了。”黑羽见时辰还早，虽然天色已经暗下，但远没有到放霄灯的时候，吃完食物丢了签子，一手扯着一个人，进入了喧闹的璃月港的街道中看看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一手扯了两个灯的夜叉难得没有跟监护人犯冲，抱怨一声自己会走，倒也没有挣开画师的手。

摩拉克斯感觉相比起黑羽拉着魈是不放心对方，拉着自己纯粹是怕没了钱包，有些哑然失笑。

“这块石头成色不错诶。”那长发及腰的少年回眸，一片纯粹的红海中映着岩神的模样，“买回去，我给你做个小装饰？”

“那就买。”岩神也不问对方何时学会做的手工，付钱付得干脆利落，遇到一些品相好的东西，甚至会在摊主原来的价格上加钱，让海灯节打折的摊主们喜笑颜开。

亏得黑羽提前画好了一卷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吞进去当是背包了，不然这也没人帮他们把东西给运回去。

“这件衣服不错……你进去换换，魈也是，穿这身。”

“糖画？行，我试试，唔——给你们画一只立体的史莱姆如何？”

“我已经有点撑了，不想吃。”

……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时间。

千万盏霄灯飞上天空，汇成光河，又各自散开，竟然把天空照得通亮，璃月人民用最大的浮生石造出的摩拉克斯原型的霄灯，也扭起身奔向天空，化作了绚烂的烟火。

这盛景虽然只持续了一刻钟，但也让人们不断互相道贺，脸上泛出笑意。

【博士，新年快乐。】

……在罗德岛那边，也是新年吗？

“夕？”

黑色长发少年回神，眼中的怅然还未掩去，唇角已经习惯性地扬了起来，看起来温和又乖巧：“什么？”

岩神静静地看了他几秒，摇了摇头：“也没什么。”

他摊开手心，上面是一个精致的盒子。

“这是一个商人做的颇为精巧的机关，我觉得你可能感兴趣，就买来当作是礼物了。”

三人一直未曾离队，摩拉克斯大概在之前就买好了。

“我还以为你会送些纸砚笔墨。”黑羽扬了扬眉，没有半点客套话就收下了，“谢谢喽。”

岩神细心周到，怎么说也不至于忘记了总与黑羽在一起的夜叉，便拿了另一份礼物给对方，让后者又惊喜又惭愧。

他还没有开始为帝君效力，就添了这么多麻烦……得快些回礼才行。

他下意识地想看那人的表情，找了一番，才发现画师不知不觉间已经脱离了部队，正站在灯火阑珊处，倚着墙，平静地看着众生。

不像平常嬉笑怒骂时的扬眉弯唇，面无表情的画师脱离了尘世，明明正处于人来人往的璃月港，整个人却被剥离了一般，隔着一堵墙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