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闻忆录(50)
她身上的衣裙破破烂烂,是村庄上下最常见的粗布款式,脏污不堪的下腹有明显的鲜红血迹集中。
“没关系,你不想说,我不勉强。”
明眸水光浮现,是无法触及的江河深渊,女鬼猝不及防与他对视,舜然被吸附进去,轻轻缓缓的放松下来。
望舒又一次恣意妄为,不听劝告去探寻鬼怪的内心。顾俭头一次见望舒对旁人使用探灵之术,少年陷入深眠,他没有管被强制跌坐在地砖上一动不动的女鬼,将少年抱进怀里等待他的醒来。
记忆的漩涡深处,是一卷又一卷走马灯般的色彩,望舒找到女人生前的最后几卷,迅速投身进去。
那时的村庄还没有染上这样死气沉沉的颜色,空中偶有几只不知名的漂亮鸟儿飞过。村民们安居乐业,与世无争。
原来面容被毁的女人生前真的很俊秀,她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年方十八,还未婚嫁。
与她同生的双胞胎姐姐却继承了父亲平凡敦实的面庞,两人放在一起简直不会有人怀疑这竟是一胎同胞。
妹妹清秀,纤瘦又温柔,姐姐平凡、壮硕又憨厚。
于是当然的,父母的偏爱较之姐姐,自然给予妹妹的更多些,白日里下地干农活,都是妇人扎堆一起,姐姐累的汗流浃背,妹妹却只用在家做些轻省活计。虽说粮食收成一.年也能有个千八百斤,可是妹妹在家也不闲着,纳鞋垫、做手绢、绣窗花,这些小玩意拿到镇子上去卖,平日里的开销也够了,姐姐心中有怨,可又无从出口。
直到二人都已年满十八,到了该定亲的年纪。
姐姐看上了邻村的俊秀书生,他清茂正直,完全不似村中粗鄙汉子。
深夜寂寥,原本应该呼呼大睡的姐姐今夜却噩梦颠倒,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她起夜,身边本应睡着的妹妹却不见踪影。
姐姐顺着妹妹留下的浅浅脚印去寻,可绝不成想竟会听到这样的一番话。
二人缠缠绵绵,树木葱郁的遮挡令她只能够看见妹妹裸露的肩头,姐姐目次欲裂。说话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她朝思暮想,日日欢欣期待的人啊!
可是此刻他正与自己的亲生妹妹颠鸾倒凤,好不快活,说着一声声腻人情话。
“清萍,等些日子我便叫媒人去你家说亲,我们从今以后结为连理,再不分开。”
“先等等。”女人声音柔软,“娘张罗着给大姐说亲。这段时间我便不出门了,先将大姐的事情办完,她从小受累多过我,于情于理我不能抢她的风头。”
风声盖过情人缠绵,清霞不知是怀着何等心情回到了家,又是在闻到她一身味道后打断了牙往嘴里咽。
何等悲哀,妹妹从小就要比自己优秀,处处盖过自己一头不说,竟是连有情人也要与她抢,姐姐心中愤懑,恶种深种。
不公!不公! 何等不公!
于是这日姐姐在饭桌上开口,半大姑娘何时如此娇羞“娘,我想嫁给邻村的周朝生。”她一字一句的说出口,爹娘诧异非常,她如愿看到妹妹眼中的不可置信。
这一刻,姐姐快意极了,于是她问,“清萍,你不为我高兴吗”
妹妹浑浑噩噩,如遭雷击,饭也顾不上吃,摇摇头回了小屋。
姐姐这些天对于妹妹的一举一动关注非常,于是在又一个有情人的深夜里,她听到门刄被插上的声音紧随其后出了门。
周朝生与妹妹幽会的地方清霞熟门熟路,她躲在树木底下,听着二人互诉衷肠。妹妹多日来的委屈终于憋不住,她哭得梨花带雨,不说原因。
本想今日好好亲热一番的周朝生慌里慌张,忙问原由。
过了良久,妹妹终于下定决心。
风声带着话语送到对方耳边,也惊了姐姐的心,“周郎,咱们散了吧。”
“为什么!我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好你说!你说啊!”情人眼中慌张满溢,他握住清萍的手,可这一次,妹妹却亳不犹豫的弗开对方。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如果你真的还爱我,就别再给我增添过多烦忧,令村中人生疑心。”她话说的绝情又没有头脑。宛若一柄利剑插在心头,昨日之欢仿佛仍在眼前,今日就已恩断义绝,再不相见。
妹妹绣了条戏水鸳鸯的帕子,送给姐姐,道:“大姐,好好的,清萍为你高兴。”她眼中有泪,却不知因何而起。
姐姐心态复杂。周朝生却在二月后来说媒的媒婆中道破了这件事,为何清萍如此决绝,都有了原因。
婚姻大事本父母做主,周朝生家中贫寒,清霞干活利落一人能抵二人干,能被这样勤俭持家的姑娘看上,周母自然高兴不已,送走媒婆,周母便要通知各家亲戚同商议提亲一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