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爱情路上的追逐(73)
我再也忍不住,我抄起手边的东西,我并没有看那是什么,崩溃的情绪已经让我抓狂了,我狠狠的砸向他,是一个暖瓶,一个已经空了的暖瓶,“砰”的一声,暖瓶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我弯腰又抄起一个板凳,举起来还没砸,就被妈妈赶过来用力的抱住,哀求我,她竟然在哀求我。
“放下,熙熙,放下。”
我转过脸看着妈妈,眼泪再次决堤,我不能相信,我妈竟然在自己的女儿受到欺负,自己已逝的丈夫受到侮辱的时候,还可以苦苦的劝我让我放下反抗的武器。我失望极了,也伤心极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家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砰”的又一声,随后我感到肋骨处一阵尖锐的痛,那痛让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放下了高高举起的板凳。
那明显的钝痛让我不由自主的弯下了腰,我看到了地上碎成了渣的酒瓶。
“你干什么?你有病啊,你拿酒瓶子砸孩子,你滚,你给我滚。”
“叔,你干什么,怎么能打人呢。”
我弯着腰,慢慢的一点点的抬起头,抬起身体,我看着他再次被妈妈和弟弟架住,这次他不再摇晃,眼睛里的凶光也消退了不少。可能两声的‘砰砰’声,把他的醉酒解了几分。
我看着,浑身冰冷异常,说出的话更是出口成冰,我已不再颤抖。我看着他,眼睛定定的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含恨带血的对他说。
“我告诉你,你不得好死!爸爸在天上看着,他不会放过你的,我就等着,看着,看你的下场。”
说完,我转过身,拉开门狠狠的甩上,回到自己的屋里去。
我快速的收拾东西,我已不能在这个家里再待一分钟一秒钟,我并不知道在这大年下的我可以到哪里去,也没想此时外面已经是黑透了天,我只知道我不能待在这里,一秒钟都不行,即使这里是爸爸的家。
可现在,就像那个恶魔说的,爸爸已经走了,可他却来了,他占据着曾经属于爸爸的一切,他甚至想用暴力武力来让我屈服在他的脚下。
我胡乱的收拾着行李,双眼很快的模糊了,我抬手用袖子胡乱的擦一擦。一会,又模糊了,再擦。
不可否认的,我极怨恨此刻的自己,我恨自己不能很好的有力的捍卫爸爸,不能在别人言语中伤他的时候狠狠的反击。我竟只能像一个胆小怕事的懦夫一样,只能躲着缩着,去做一种无声的对敌人没有丝毫攻击力的反抗。
东西终于收拾好了,像来时一样,提着一个包,背着一个包,我走出去,走到院子里,走到大门前,拉开闩,打开,走出去,走进茫茫黑夜里。
我听到后面妈妈急切的喊声,我不理,我往前走,一直往前走。我并不知道我可以去哪里,可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能待在哪里。
“熙熙,别生气,别生气了。你叔就是喝醉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天都黑了,你去哪啊,别生气啊。熙熙,别生气。”
我妈急急的说着,拉着我的胳膊,想把我往回拉。我不说话,只固执的往前走。
“熙熙,咱去你姥姥家,行不行,你不回家,咱去你姥姥家,好不好?走吧,别生气啦,咱去你姥姥家。”
第五十五章
我不再固执不再坚持,只要不是回家,哪里都可以。
大年初三,深更半夜,在各家各户都在热闹团聚的时候,我却只能像一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短暂的栖身之所。
姥姥和姥爷已经睡了,屋里漆黑一片,我妈把门叫开。
开门的是姥姥,姥爷仍在睡着,敲门声、说话声都没能把他吵醒,姥姥说姥爷下午的时候喝醉了,而姥爷只要喝醉了睡着了,就是在他旁边放鞭炮也吵不醒他。
我、妈妈、姥姥坐在炉子边的凳子上,姥姥临睡前,都会把炉子封死,所以即使我们坐的离炉子很近,也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暖气。
姥姥看我拿着包,问我怎么了,要去哪里?我盯着炉子,眼泪又要出来,我赶紧低下头,把眼泪眨到地上去,一滴两滴,落在地面上,浸入煤灰中,无影无踪。我没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说。
妈妈把事情经过简洁的叙述了一遍。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东西,他是谁啊他,打咱家孩子干什么?让他滚。”
姥姥还没听完妈妈的叙述,就开始了护犊子。姥姥的偏爱让我心里好受了很多,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道理。
姥姥骂了继父老半天,我和妈妈一句话也没有,可是妈妈有了眼泪,她哭了。姥姥看着妈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