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温以然扬起头，刚到嘴边的“外卖给我”几个字在见到沈屿之时突然愣住，女孩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一双眼睛写满错愕。

她声音还带着哽咽，又因为刚才哭过的原因，比之往常往常沙哑了不少。

看见来人，温以然下意识伸出一脚堵住门，又将房门虚掩了掩。

声音哽咽道：“你怎么在这？”

她眨眨眼，鸦羽似的睫毛还嵌着水雾，女孩讷讷道：“......有事吗？”

温以然一副防备陌生人的模样，落在沈屿之眼中却成了欲盖弥彰。

刚才温以然开门的间隙，沈屿之已经抢先一步看见了客厅沙发上边堆放的玩具和奶粉。

质问的语言在见到温以然那时突然消失殆尽。

失忆之前温以然爱他到了骨子里，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冷静下来后沈屿之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那个孩子......是他的呢？

落在女孩脸上的目光慢慢柔和了许多，沈屿之眉间微蹙了蹙，一时失了言语。

见温以然还盯着自己，他掩唇轻咳了一声，讪讪道。

“你......你最近还好吗？”

视线又重新回到女孩脸上，温以然皮肤白皙，现下却能看见眼下的青黛，明显的休息不足。

沈屿之双眉拧得更紧。

才离婚几天，她就憔悴成这幅模样了？

温以然一头雾水，怏怏点了点头：“挺，挺好的。”

何止是挺好，简直好得不得了！

昨晚她还为鹅子熬夜爆肝做了一整夜的数据，称一句母爱如山都不为过。

不过这些当然不能向沈屿之提起。

“那就好。”

男人闻言，敛眸应了一声。

两人相对无言，到最后还是沈屿之先开了口，先行一步离开了。

直到男人从电梯处消失，温以然脸上的困惑还在，站在门边思忖了片刻都不解沈屿之的来意。

她向来是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感情，自然不想和沈屿之再有瓜葛。

重新关上门后，温以然这才看见客厅沙发上堆放的玩具，是她在网上给陈静母子买的，大多是送给陈宇的。

“得找个时间把东西送出去，不然太占地方了。”

女孩自顾自嘀咕了一句，余光瞥见被她丢在床上的iPad，一拍脑袋又疾步匆匆跑进卧室。

刚才出门的急，她居然忘记按暂停键了！

......

从楼上下来后，沈屿之并未马上离开。

女孩房间的灯光还亮着，隔着距离还能看见从玻璃窗里边透出来的光影。

男人坐在车上，一手支在窗沿处，只一双眸子时不时望向楼上某处。

修长的指尖隐约可见一点猩红，白雾缭绕后，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隐在烟雾之中。

头顶上的光线并不明亮，周遭时不时□□的声音响起，是从旁边的人工湖传出来的。

许久，指尖的猩红终于不见，烟头已经被沈屿之掐灭，只剩下一侧的烟灰。

有电话进来，是李铭。

“沈总，北城那边已经调查清楚了，温小姐大三那年请了大半年的病假。”

“......大三？”沈屿之皱眉。

李铭“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沈屿之双眉皱得更深。

那是他们新婚不久，原本是沈屿之因为工作调动要去北城，怕温以然一人在南城不习惯，何况她又和柳芸关系一般。

所以沈屿之找了校方让温以然作为交换生过去北城那边的校区继续完成学业。

然而没想到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沈屿之自然没有再过去北城，只是温以然交换生的手续已经办妥，不得不一个人过去。

电话那边的李铭还在解释：“学校那边只说是身体不舒服，具体原因没有详细记载。”

顿了顿，李铭又踟蹰地开口道。

“沈总，还有一件事。”

“说。”

“温小姐的病假，是......沈夫人帮忙请的。”

良久，话筒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方向盘前边的男人闭眼往后靠去，眉眼间尽显疲倦。

沉吟片刻，沈屿之终于轻“嗯”了一声，懒懒道了一声。

“我知道了。”

.

之前因为陈宇的事，温母和陈静的关系近了不少，两家又刚好是楼上楼下的关系，所以温母时不时会让温以然稍带东西送过去。

正好今天回家吃午餐，温以然索性去了一趟商场。

她记得上次陈宇对她送的玩具爱不释手。

小孩子的东西温以然不清楚，不过买玩具她还是可以的。

在母婴专柜挑挑拣拣了一个上午，温以然终于采购完毕，提着大包小包准备出门打车时，蓦地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

其实从进商场时她就注意到了，只不过那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温以然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