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港(150)
但这件事他懂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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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和把要对江邢说的话转发给夏令之后,点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室友薛与梵回到公寓,看见她面对朝着沙发椅背,人往前倾,下巴倚着沙发。
薛与梵从厨房端了两杯热可可出来:“看你这状态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呢?”
孟昭和说谢谢,拿过马克杯嫌点烫,没直接喝。她把和江邢分手这件事告诉薛与梵了。
薛与梵是知道他们感情一直很好,但又想到那天孟昭和打电话发火的样子,觉得也没那么意外这个结果。
问她原因:“闹矛盾了?”
孟昭和把自己原生家庭这件事说了一遍,又说他帮孟沭收拾烂摊子这件事。
薛与梵听明白了,自己拼命想要逃出来的原生家庭,换做是谁都不喜欢男朋友和这样的家人牵扯:“但,你能否认他爱你这件事吗?”
“他说他累。”孟昭和在沙发上转了个身,把马克杯放在茶几上,人往旁边一倒。她还记得那时候电话里他声音的疲倦,略带埋怨的话仿佛下一秒就要放弃她。
那天孟昭和站在夜色浓郁的街头,不远处是用报纸纸板御寒的流浪汉,孟昭和哽咽:“你要是累,那就分手好了。”
电话那头回答的特别快:“随你,你要分手就分手。”
孟昭和听罢就把电话挂了,她自己提了的分手,她以为她能不动声色,但事与愿违,孟昭和许久不记得自己又那么狼狈的哭过了。
不通过的作业,初到英国的不适应,偷听到母亲和英国继父的话都不曾给她那么大的打击。
孟昭和在寒风肆虐的街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用被风吹红的手把江邢的电话和微信全部拉黑了。
劳里在快餐店里看见她在哭,跑出来用他的外套披在孟昭和肩头:“出什么事情了?”
从孟昭和哭得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劳里听出她分手了,安慰里带着些许喜悦:“没关系,我喜欢你,我也可以对你好。”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孟昭和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丢还给他,看他一脸懵,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中文:“我不喜欢你。”
孟昭和不记得自己那天怎么走回公寓的,回忆至此,孟昭和扁嘴:“他第二天IG找我,我其实突然挺开心的。”
“给他机会了?”
孟昭和拿起旁边的抱枕:“没,我把他IG也拉黑了。”
薛与梵无奈的笑:“我打赌他肯定会飞来找你。”
“我准备去找他。”孟昭和看着灰白色的天花板:“我不能否定他对我的喜欢,我准备复活节假期回去一趟。”
薛与梵拿起马克杯和她搁在茶几上的杯子相碰:“那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三月下旬,牛剑一年一度的赛艇比赛正在倒计时,孟昭和看着复活节回喀城的航班信息,手机一震。
是任馥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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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和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任馥贞的弥留之际了。
是圣诞节去滑雪时候摔了一跤,当时任馥贞没在意,结果一个月前开始频繁头疼。等她一周前在家里昏倒再送医院已经回天乏术了,能用上的医疗设备都用上了,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不下五台。
孟昭和在她弥留之际见了一面,那个英国男人并不让她一直陪在旁边,怕任馥贞放不下孩子而痛苦的挣扎,他们都知道任馥贞没多少时间了,频繁的急救续命不过是在徒增她的痛苦,这些靠着仪器才争取来的活着得时间她也没办法感受时间流逝和生活的阳光。
任馥贞在一周后的早晨去世了,后来的葬礼那个英国男人出乎孟昭和意料的让孟昭和全程参与了。
牧师站在石碑前讲述着任馥贞的一生,孟昭和低着头看着身上黑色的衣服,耳边是隐隐的抽泣,那么一个曾经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躺在泥土之下。
办完任馥贞的葬礼已经是复活节之后了,孟昭和一身风尘疲倦的回到公寓,她错过了回喀城找江邢的假期。
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今年剑桥依旧在泰晤士河上留下了胜利的一笔,她旁敲侧击的问薛与梵最近人来找她吗?
薛与梵说没,但突然想到:“我一天在工作室睡了一晚上,应该不会人那么不凑巧的就那天来了吧。”
孟昭和去问了公寓管理员没人给她留下纸条或者便签,管理员摇头说没,她不死心在门口又找了几遍,没任何纸条和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