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使的小婢女+番外(15)
妇人道:“哪里是那样?小哥儿休要胡说,是我们家对不住钱家。”
“噢?是你对不住吧?你应了我们一件事,我们便谁也不曾见到谁?否则,”安哥儿嘻嘻一笑,“保不齐我回去便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哪有你这样的人。”妇人脸上又红又白,想走却让杨华与安哥儿拦住了。
顾蓁听了窝火,既为杨华主仆二人的猥琐可耻,也为这妇人软弱糊涂。
安哥儿又在妇人身边说了句什么,妇人脸上大惊,安哥儿却不容她挣扎,抓了她胳膊,往那边树下去。
顾蓁心头气极,又不敢轻易冒头,四下一摸,找到了昨日揣在怀中的小瓷瓶。她小时赶鸭子,惯会扔石头来打那些乱跑乱飞的鸭子,抄起瓶子,就往杨华屁-股上一掷。
杨华立时一痛,站起身来:“谁?”
旷野四下无人,夕阳如血,映照得一丛丛的茅草都火红欲燃。珲哥儿墓地那边,还未烧尽的火纸,腾起高高的烟灰,尽皆往这边飘了来。
杨华心中一惊,这场景……如何与梦中有些相似?
他捡起瓷瓶一看,更是吓得跌了脚,一掌掴在安哥儿脸上:“快背了你爹走。”
妇人嘤嘤嘤哭过,也挎着小篮快步走了。待得四下无人,顾蓁才去捡起瓷瓶。
昨夜柴房内光线昏暗,她又头昏脑涨的不曾细看,此时才发现这瓷瓶上明明有图案,只是年深日久了,掉了漆。
然而此时,天明光亮的,那上面淡淡一个珲字十分明显。她的脑子也十分清醒,电光火石间,珲哥儿、钱家少爷、杨华,一溜儿皆串了起来。
何以段景思对她百般不喜,她大概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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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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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镇纸
夏日的天气阴晴不定,乌云在天边堆积起了,空气里闷热异常。
顾蓁心里也焦躁得很,回了松园,急急就往柳氏房里奔,想把心里的猜想问问清楚。刚蹿到门口,却被张叔拦下了。
“三夫人来了,正和老夫人说着话呢。”
顾蓁细细一想,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是远远见过个年轻妇人。
她长眉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宛转流波,顾盼之间,都是风情。偏生打扮得妖妖娆娆的,穿红戴绿,有几分梨园戏子的模样。此人便是段景思弟弟段景纯的夫人。
她每每来时,都关了门在柳氏房里,两个人要说好一会子的话。
大风吹得松园里的树枝哗哗作响,顾蓁拢了拢衣服,心下又开始盘算。
既然三爷夫妇与家里闹得不愉快,还搬了出去,为何又来得这样勤?每次她来了,柳氏晚上便吃得甚少,最近那次,连她平日最爱的胡松子泡茶也动都未动。
顾蓁一路默默往风篁轩去,段景思白日不在家,也不必束手束脚。然而等她推门进去,看着眼前物什,心中一紧,什么珲哥儿、三夫人的事儿全都没了影儿。
地上、桌上一片狼藉,全是散开的书页,不知为何,桌上并未见得有镇纸,大风一吹,便把叠好一沓的书页吹散了。
这是《吴江仕林志》的校订稿,段景思这段时间便在忙这事儿,忙得废寝忘食。
顾蓁赶紧把书稿一页一页捡了起来,亏得她认字。等她费尽心思,把书页按照次序排好之时,大雨已经啪嗒啪嗒下了起来。同样的,还有一声冰冷的声音:
“你又在干什么?我有没有说过你能在这里坐下?”
他没说过。他却不止一次说过,不准她近他的身、动他的东西。
“老夫人也不必回了,把我的东西留下,人快滚。”
顾蓁心中“咯噔”一声。不请入室,确是她做的,虽有原因,段景思既不想听,便罢了,受他羞辱几句也无甚。可说她偷了东西,却是万万不能的,因为她没有拿过任何东西。
“什么东西?”
“还要我明说?”
顾蓁心里也来了气,强压下委屈:“二爷不喜我,我做任何事都是错的,走便走,休要污蔑于人。”
段景思本以为她这种刁奴最是胆小,没料到她竟会如此说,俊脸微动:“你这刁奴口气倒还不小。”
顾蓁转过头去,挺了挺胸,淡淡道:“我虽是下人,也识得几个字,知道是非曲直四个字。莫要说我是聘到你家的,便是卖身为奴的,也要讲个黑白是非。昨夜二爷无故闯我屋,今天污蔑我偷东西,这些事儿也得好好讲清楚。”
段景思听得“是非黑白”四个字,心中一震,十分意外,这等小人也配说这四个字?
但又转念一想,刁奴便是如此,嘴上越是冠冕堂皇,心中越是奸恶,尤其这蓁哥儿还认得几个字的。便又冷声道:“那我便给你黑白是非。桌上的镇纸哪儿去了?”